眼眸直直看著黑屏的電視機，顧從楊驀然想起顧外婆臨死前單獨和她說的話——
“要是你爸爸想離婚，就和你媽媽說讓她放手吧。”慈愛的老人拉著顧從楊的手說道。
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這么和自己說的顧從楊楞了半晌才開口：“為什么？”
她想，難不成外婆外公知道了？
摸了摸顧從楊的手，顧外婆嘆了一口氣，輕輕道：“他的心從來不在她身上，強留了這么多年，再繼續下去有什么意思？”
原來不是啊，聽到話的顧從楊暗自想著，便問道：“外婆為什么不和媽媽說？”
要是外婆說的話，總她分量要重些。
被問話的老人轉移視線看到不遠處的枯枝敗葉，她嘴唇微動，須臾才又嘆氣，說道：“她聽不見的。”
不想看見不想聽見的東西，她從來都是看不見聽不見的。
收回目光轉到自家外孫女身上，顧外婆想，她還這么小，以后可怎么辦？
若是那個人真有幾分良心還算好，要是連良心都如同那年一般被狗吃了，那又該怎么辦？
發愁的老人憂心忡忡，又想和顧小姨打電話了。
聽到這的顧從楊沈默了。
其實她明白，如果顧媽媽真能聽進去，那么這場婚姻也不會維系自此，最終崩盤離析。
憂愁的無數心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顧外婆喃喃自語“互相喜歡，還能死守一輩子，如果只有一個人，就是折磨。”
守著的那個人在自我折磨，被守著的那個則是心生怨恨反向折磨。
最終，顧外婆放棄了讓顧從楊去說的想法：“要是為難，你就不管了。”她抱著她，“萬一，萬一在未來要是她們之間出了問題，你就去找小新或是小姨。”
有他們在，總能保護你過太平日子。
靠在顧外婆溫暖的懷抱裏，顧從楊應聲：“嗯。”
……
整理了不少東西，又接到莫管家的電話確定人來了，顧媽媽便從房間出來尋顧從楊。
剛想叫人就看見顧從楊似乎是在走神，顧媽媽上前推了推對方：“楊楊，管家來了。”
被提醒收回神的顧從楊楞楞點頭，起身去清點衣物。
等行李準備好，顧媽媽就送顧從楊下樓，目送對方離開。
四月的夜帶著寒涼，顧媽媽站在燈光下看著遠走的小轎車，半晌低頭嘆息。
緊了緊衣服，打扮素凈的女人才轉身上樓。
星期一，月考成績發放了下來。
徐宣言看完分數就將所有卷子塞進抽屜不想看了——雖然成績比上次更好了一些，但是想想自己被補習的痛苦，總覺得收入和支出不成比例。
中午午飯時間，徐宣言問走在身側一起去取飯的顧從楊：“你今天不用去熱飯？”
平日顧從楊總是早上就帶了餐盒，然后中午去食堂熱飯。
走出教學樓的顧從楊回答：“有人送。”
徐宣言還在想是誰，便在校門口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原來是他啊，他想。
等顧從楊拿著飯盒和他們去找曼叔的時候，藍婉問她：“怎么突然給你送飯了？”
以前不都是自己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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