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不是買東西,還包售后。尤其鐘意尋和劉蘭草作為群演,還是臨時的,劇組的妝只管化不管卸,于是,懷揣熱乎乎片酬的祖孫倆又回到剛才的化妝間,自助卸妝,換衣服,還戲服。即便如此,兩人、特別是劉蘭草還是很開心,這輩子前所未有的開心。
為了慶祝首演成功,祖孫倆原定的晚飯地點—路邊的蒼蠅館子改為隔壁街人均消費過百的人氣餐廳,還奢侈的點了四道菜,開了兩瓶啤酒。
動筷前,劉蘭草鄭重其事地向鐘意尋表達(dá)謝意。
“干什么干什么,拒絕煽情,奶奶。”鐘意尋都被弄得不好意思了。
“嗯,是我見外了。”劉蘭草給孫女夾了一片酸菜魚,“只說這一次。”
“這還差不多。來,奶奶,你最愛的雞翅。”
新地圖開啟的超乎尋常順利的祖孫倆很快適應(yīng)了湖城生活,在劉蘭草再次得到群演機(jī)會時,鐘意尋退掉了原來的賓館,在影視基地附近的民宿短租了一間房,正式向演藝圈—的邊緣發(fā)起進(jìn)攻。
*
另一邊,鐘意尋高考成功的消息在滯后半個月后,終究還是傳到了鐘建濤的耳朵裏。
前因是這樣的,鐘家村一個關(guān)系還算親近的族叔的兒子兒媳鬧離婚,在爭奪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可能要動官司,老人家打電話來咨詢一些法律問題,問完順嘴恭喜他,“尋尋這次考得真不錯,你這樁心事算是了了。”
一句話把鐘建濤說楞住,“什么不錯?”
“還能是什么,高考啊,五百多分呢。”老頭說完意識到不對,“你不會不知道吧?”不應(yīng)該啊。
愛面子的鐘建濤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對女兒的情況一無所知,也從不關(guān)心。他快速壓下心中的驚訝,作一副才反應(yīng)過來狀,“哦,你說的高考成績啊,我早就知道。嗯,她確實進(jìn)步了,但不是比她哥差得遠(yuǎn)嘛,我就沒聲張。”
兩次跳級、考上名牌大學(xué)、保研、還上過報紙和電視的鐘意千一被提起,族叔的話題瞬間發(fā)生偏移,“怎么能跟你家阿千比呢,他是天才啊,天才。”
鐘建濤自是謙虛一番,等電話掛斷,一秒變臉,“老家那個傻子竟然考上大學(xué)了。”想來族叔沒必要說謊,五百多分足夠上大學(xué)了,想想都不可思議。
郝麗梅的反應(yīng)也沒比他小多少,她越想越納悶:難道傻子開竅了?強(qiáng)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暫時忘記了對鐘意尋的厭惡,一個勁兒催促丈夫給劉蘭草打電話。
鐘建濤聽話的打了,還打了三次,電話呼叫、語音通話和視頻通話全試一遍,都沒人接,氣的他只剩冷笑,“呵,果然只有轉(zhuǎn)賬收款時最積極,老太太也忒現(xiàn)實。”
難得在家休息、出來接水的鐘意千聽了回他,“你不是也這樣,我們都這樣。”
鐘建濤,“……”他無可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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