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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外交困（1 / 3）

張春回到房間沒有看到夏樹，他積了一肚子疑問無人可問不由煩躁不已，加上開了半夜車此刻頓覺心力交瘁。他脫力地躺到床上靜靜地盯著天花板，來之前心裏存的一絲期許早就無影無蹤。他覺得也許他跟自己的家鄉(xiāng)八字不和，這些年都沒回來不是沒有原因的，當(dāng)他踏上這片土地他就覺得無比不安，無形的恐懼不斷向他籠罩過來，與過去的記憶交織在一起，令他分不清虛實。

恍惚之間他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幾聲空靈的說話聲，仿佛是直接傳進他的大腦，一句一聲呼喚他的名字。

“花兒！花兒！”

他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原本的房間變得面目全非，目所能及的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一盞古怪的燈。燈離他的位置不遠，暖黃的光從燈罩裏透出來，那燈罩縷空雕刻著覆雜又精細的花紋，光線通過花紋間隙和反射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副絕妙的圖畫。他看得出神，呼喊的聲音突然又響起來。

“花兒！花兒，過來！”

一個漆黑的身影緩緩走到燈下，半邊臉被映上一層火光，另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他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張春驚異地盯著他，那張臉?biāo)f不上熟悉，但卻像深深地刻進他的骨髓裏無法遺忘。他穿著不同于這個時代的服裝，玄青的斜襟長衫映在昏暗的光線中，微薄的雙唇輕輕揚起。張春不由自主地朝他走過去，停在他面前，這時張春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有五六歲的孩子一般大小，身高只到他腰際。他寵溺地抱起張春，張春想叫卻發(fā)不出聲。

“花兒，我們該睡覺了。”他一手壓住不安扭動的張春，另一只手的指尖落在張春眼角的傷痕上。

張春感覺眼角的傷微微泛疼，他被抱著走到一口漆黑的棺材前，抱他的人耐心地哄道：“花兒，下回不能亂跑，我明天帶你去看星星，好不好。”張春根本無法表達任何意見，他只覺得抱他的人躺進棺材裏，而他仍被抱在懷裏，寬厚的手掌輕輕拍在他背上，似是在哄他睡覺。

這一刻他竟然不是覺得害怕，反而感覺安心，甚至想就這樣真的睡下去。

“花兒。”

張春恍然睜開眼睛，自己沒有睡在棺材裏，也沒變成五六歲，而眼前是夏樹的臉。

“做噩夢了？”夏樹不放心地問。

張春不確定剛才的是夢，更像是他遺落的記憶，他七歲之前的事他確實一點也不記得。所以他沒回答夏樹的問題，反問道：“你去哪兒了？”

夏樹沈默不語。

張春早料他會是這種反應(yīng)，干脆從床上爬起來，準(zhǔn)備跟他說見到黑鬼的事。但不等他開口夏樹先說道：“我們回去。”

“為什么？我們才剛到，春江哥那邊出事，我不能走。”張春這純屬遲來的叛逆期，分明他也是想回去的，但夏樹提出來他就忍不住唱反調(diào)。

“花兒，你聽我的。”夏樹無奈地看著他，一副有火發(fā)不出的模樣。

張春見了于心不忍，妥協(xié)地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花兒，我不應(yīng)該讓你回來，你應(yīng)該離得越遠越好。”夏樹微微躬身，雙手搭在張春肩膀上。

“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張春忍不住把秦雨月失蹤的事聯(lián)想在一起，認(rèn)為張家也許陷進了什么麻煩當(dāng)中。可是夏樹從來都不會向他解釋，說得最多的只有一句為他好。

“我們走。”夏樹像是終于下定決心，直接拎起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拉住張春往外走。張春的腳如同釘在地板上絲毫沒動，冷眼望著夏樹。

“我跟你走，但你要說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花兒，聽話，我保證我不會再傷害你。”

“一句話，說還是不說？”

夏樹選擇不說。

“不說拉倒，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能眼看二叔家出事一走了之。”

“花兒。”夏樹拉著張春的手，深深地望著他，仿佛下一秒能跪下去求他一樣。

張春受不了夏樹的眼神，卻掙不開夏樹的手，只好把頭轉(zhuǎn)向一邊，兩人如此僵持不下，詭異地沈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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