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蔫蔫的,瞅了周祈一眼。
他冒充駱喬,他本人又得假裝日日與齊國公主同行同止,他的名聲還能好嗎,明明他什么都沒干。
現在回頭看,讓他來護送齊國公主歸國分明就是一個圈套,可惡的是,這圈套還是他自己往身上套的。
駱崇絢!
都怪那個倒霉催的駱崇絢!
柳晟在心裏把姓駱的都大罵了一頓,卻反抗不了駱喬。
“我答應了,可以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不可以。”
周祈笑著捏著柳晟的下頜,輕聲說:“你既入了我的帷帳,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仔細看看,你長得還不錯,不愧是‘建康雙璧’之一。”
駱喬把饕餮面具放在矮幾上,對周祈說:“麻煩公主殿下不要隨便侮辱我家小席使君。”
周祈一楞,笑了。
柳晟一楞,怒了。
柳晟……敢怒不敢言,只能忿忿去屏風后把鎧甲脫下換上自己的外衫。
柳舍人進了齊國公主的廂房,整夜未出。
翌日一早就傳遍了使臣儀仗隊伍。
眾人明面上不敢討論,可眼中都透著又興奮又鄙夷的神色。
齊國公主即使歸國了,也是靖德太子的未亡人,柳舍人可真是……不拘小節哇。
嘖嘖嘖,不愧是風流的建康公子。
在隱晦的私語中,儀仗從清流縣再度啟程。
有人道:“柳舍人還沒下來。”
周祈掀開車簾,笑著說:“你們柳舍人,正在本公主車上哩。”
眾人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簡直恨不得透過馬車看到裏面的柳晟是何種情態。
而柳晟,身著明光鎧、面覆饕餮甲,騎在白馬上,雙手緊緊握著韁繩。
要不是被一左一右兩名駱喬的親兵盯著,他定然是摔面具大罵了。
“駱幢主,啟程嗎?”鴻臚寺官問。
柳晟憋屈地點了點頭。
儀仗再度開拔。
而本該在隊伍裏的駱喬昨夜已喬裝獨自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待天光了,她人已經到了清流縣東北方的永陽縣。
永陽縣很小,縣上竟沒有馬行,她不欲節外生枝便沒有找去縣中富戶家中買馬,費了老大勁兒買了一頭驢。
聊勝于無。
她騎著驢,再度化身薛猛,往陳留郡的方向趕路。
另一邊,駱喬離開建康后第二日,駱意向各方辭行,帶著護衛和老虎,出了建康京竟是往東邊的馬頭郡走,看樣子似乎是準備走水路去彭城郡。
駱喬護送齊國公主歸國的消息沒幾日就傳到了邯鄲,施象觀一拍大腿,喜形于色:“正合我意。”
這邯鄲大軍他都要拿下,邯鄲的主帥只能是他施象觀。
此事亦很快傳到了鄴京,樓欽確認為真,登時大喜:“天助我也。”
“去,給于堅送信,告訴他,他之前的條件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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