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風直勾勾地盯著他:“心裏不舒服,蘇醫生能不能幫治治?”
蘇時清筆峰一轉,劃破病歷本,再次聽見這句話恍若隔世。
那時的簡風說這話句時偏頭腦袋,滿眼狡黠,笑得肆意張揚,那時蘇時清聽得心頭發熱,如今再聽卻只剩一抹苦澀。
蘇時清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說:“如果你沒事,請不要耽誤其他病人就醫時間,這裏是醫院,不要把私人事情帶到工作中,看病不是兒戲,簡先生,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簡風收起苦笑:“蘇醫生,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好像發燒了。”
蘇時清拿體溫劑給他測量,確實發燒了,又看了看他的傷口,眉頭皺了皺:“消炎藥沒吃嗎?”
“忘記了?!?
“傷口發炎了,坐到裏面去。”蘇時清指了指診室簾子后面,“給你換藥。”
他換藥時很認真,簡風貪婪地盯著他,太久沒這么近距離看過他了,他的眉眼如初,只是眼神不如從前溫柔,只剩下看破紅塵的淡漠,想到這裏簡風心臟一緊,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攥了一把。
蘇時清專註換藥,換好后起身,無意對上簡風雙眼,簡風眼眶通紅,蘇時清一楞,又想起李成澤說的他昨天縫合傷口沒用麻藥全程沒吭一聲,剛剛換藥也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全程哼都沒哼一聲。
難免又想起從前哪怕在床上都會痛得掉眼淚的簡風。
蘇時清擺擺頭,甩開那些他不想再想起的過往,淡淡地說:“好了,不要沾水,消炎藥記得吃,三天后記得再來換藥?!?
“阿時,”簡風拉住他白大褂下擺,他坐著,只能仰頭去看蘇時清,“我這次回來不走了,會一直留榕城?!?
“嗯。”
“阿時,這兩年你過的好嗎?”
過的好嗎?
跟父母的關系一直凍在冰點,父母直言不認他這個兒子,原本兩年前就該升職,即便不能升職也能如簡父愿調往三院,因為爆出是同性戀那件事,名額被頂替,畢竟醫院是個最怕輿論的地方。
他捱過了世俗壓力、家庭壓力,挺過事業低谷期,唯獨沒逃過簡風為他畫的圈,他把自己困在裏面,深夜不能眠,晴天感受不到陽光,看所有愛情電影感覺不到愛意,逢陰雨天還要忍受腿骨刺痛。
他看了簡風一眼,笑了笑,說:“挺好的?!?
簡風站起身,說:“好就好。”
回辦公室換衣服時,蘇時清摸到大褂口袋多了幾顆糖,糖紙上都畫著笑臉,大概是剛給他換藥時被他塞進口袋的,蘇時清盯了幾秒,轉身走向垃圾桶,走到墻邊,又返回去打開抽屜把糖扔了進去,跟前兩天的兩顆扔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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