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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飛刀他徒弟(十二)（3 / 3）

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每個字都仿佛帶著沈重的塵埃，看得出來這記憶已經(jīng)很久遠(yuǎn)了，藏在心裏，無人訴說，也已經(jīng)很多年了。

我哪裏聽說過，我心道，但我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蕭別離嘆道：“這人一生行事亦正亦邪，由于擅長易容，又忽男忽女，所以江湖人稱千面人神，有時卻也稱千面人魔。”

“他這樣的人，本是最不容易死在別人手裏的，可他還是死了。”蕭別離的眼睛裏迸發(fā)出仇恨的冷芒：“死在一柄魔刀下！”’

我道：“是誰的刀？”

蕭別離那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白天羽！”

他那恨意，比之前世我的老哥云重來，簡直猶如湖海對溪流。

蕭別離臉上那恨意慢慢地斂下去，幽幽道：“而我就是他唯一的兒子。”

我不由道：“那你的腿是……”

蕭別離道：“不錯，也是白天羽砍斷的。”

他的眼睛無焦距地看向某個地方，喃喃道：“那是在十八年前……十八年前，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梅花庵的梅花開了，開得很漂亮，白天羽和白先勇夫婦賞梅飲酒，好不快活，我們就在庵外靜靜地等著……”

我插口道：“你們？”

蕭別離道：“對，不止我一個人。”

他繼續(xù)道：“大概來了三十多個人？我已記不清了，我記得每個人都蒙著面，一句話都不說，只有一個領(lǐng)頭的，說了句，人都來了罷。我們誰都沒有去看對方，只等著白天羽出來，所有的人都使出了殺招！”

蕭別離的手已握了起來，我可以依稀想象得出那場戰(zhàn)斗有多么驚心動魄。他道：“我那時年輕，在那三十多個人裏，根本算不得高手，他們朝白天羽沖上去，沒多久就被白天羽逼得使出了自己本來的功夫，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

蕭別離的臉上有種惡毒的快意：“他就發(fā)現(xiàn)，有些人的招式他很熟悉，因?yàn)槟切┤司褪撬饺昭Y的‘兄弟’！”

我道：“馬空群也在裏面？”

蕭別離淡淡道：“他沒和我們在一起，而是和白天羽在一起，引他到梅花庵中賞花，白天羽后背的那一刀，就是他砍的。”

他的目光忽又變得迷離起來：“好大的雪，好紅的血……人死了一路，斷肢殘臂躺了一路，他從梅花庵裏一直殺到了庵外的路上，殺出了一條血路，但我們不能讓他活著出去，絕對不能！于是我沖了上去……”

他的手慢慢撫摸到自己的斷腿上，眼中露出了傷感之色。我道：“你后悔嗎？”

蕭別離一字一句道：“我說過的，我不后悔，哪怕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么做。”

他又道：“白天羽夫婦曾和李尋歡有過約定，他會將小李飛刀的絕技傳授給白天羽其中一個兒子。”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以是葉開？！”

蕭別離點(diǎn)頭，嘆了一聲：“他那次救了你，你替他保密，可后來你約見路小佳時，已將這件事說破了。”

原來如此。

蕭別離笑道：“我曾數(shù)次試探過他，他很狡猾，何況你又和他在一起……所以我直到你和路小佳見面時，我才真正明白了。”

他對我的追求，是不是也不過是為了迷惑別人？

畢竟白天羽的后人怎么會去追求馬空群的女兒？

我冷笑，又道：“他和傅紅雪，難道都是白天羽的兒子？”

蕭別離道：“也許白天羽還不止這兩個兒子。”

我道：“哦？”

蕭別離道：“此人風(fēng)流成性，雖然只有一個原配夫人，卻在江湖上到處留情。”

我嘆道：“看來，你是殺不了他們了。”

蕭別離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也許他多年來不止有著自己寂寞孤獨(dú)的痛苦，也有為仇恨所苦的痛苦，我忍不住勸道：“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何不讓恩怨止于上一代？白天羽已死，你的家仇也算報了。”

蕭別離冷冷道：“就算我肯放棄，他們也絕不會放過我！”

我沈默著，又道：“傅紅雪會殺了你，可他不會知道你也是他的仇人的，至于葉開……他并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你若一定要對付他，你有沒有想過，上官金虹都破不了小李飛刀的神話，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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