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個字撞進(jìn)荊瀾生的心裏，讓他覺得今早的那點晦氣都被一掃而空。

于頑又撕下一整塊樹皮，沒頭沒腦地補充道：“就怕你受傷什么的，工傷之類的我也得負(fù)責(zé)…”

荊瀾生又笑起來，于頑摸摸耳朵，他老笑什么啊…

“知道了，等你回來。”

臨時靠邊停的車子又開起來，高行摸摸頭，總覺得車上氣氛要輕快不少，也許是開車的人突然心情變好的緣故？

到局裏，于頑特地往停車棚下望了一眼，果然又停進(jìn)來一輛嶄新的豪車。

高行跟著于頑的視線看了眼，睜大眼睛道：“謔！小荊總來了吧，這都能兌換咱整個局了。”

于頑往辦公室走，推開門，第一眼看向自己工位，荊瀾生正端坐著翻閱案情記錄，聽到動靜抬頭，對上于頑的視線，勾起唇角輕輕一笑。

于頑心裏某處被灌滿又撫平，慢吞吞地從門口走過來。高行從旁邊跳過，隔開二人，站在辦公室最中間大聲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新線索！”

高行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的攝像頭拿給喬飛，眾人一起看記錄下來的影像。

云端留存下來的影像追溯不了太久，喬飛從最遠(yuǎn)的時間點開始播放，大概是一個月前，大家都看過陳太和的資料，從他開始出鏡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鮮少在家，經(jīng)常喝酒。

“從5月10號開始看。”劉杰說道。

監(jiān)控時間10晚上10點，陳太和開始不對勁起來，回到家裏后把門反鎖，在沙發(fā)上干坐著，偶爾拿起手機(jī)發(fā)著消息，整個人顯得很焦慮。

監(jiān)控時間11號清晨，陳太和起床一直站在窗口，快中午時才出門，下午邀請了幾個人來家中打牌，快十二點牌友離去，陳太和有明顯的挽留動作。

高行：“他是不是很害怕啊，出門只敢中午出，還不想讓人走留下來陪他。”

喬飛推推黑框眼鏡，“你不說我們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去你的。”

“別鬧，看這兒。”劉杰拖了一段進(jìn)度，指著屏幕，“有人要進(jìn)來了。”

監(jiān)控時間凌晨三點，陳太和從臥室出來，手扶著墻望向大門口，腿微微顫抖，似乎門后有洪水猛獸。十幾秒后，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畫面裏。

女人踢了一腳門，打開了客廳燈，眾人也跟著看得更清楚。女人一頭純黑的長卷發(fā)，不算清晰的畫質(zhì)也能看得出女人昳麗的面容，紅唇格外亮眼。收音有點雜，但能聽清，女人盯著抖著腿往門裏縮的陳太和，聲音尖利嬌媚：“好啊你，挑這么個好地方住，害得姐姐只能這時候找你。”

陳太和聲音也是顫的，問：“你、你是什么人？”

女人走進(jìn)，在桌子沙發(fā)上四處摸了摸，隨意道：“你的同伴沒告訴你嗎？哦，來不及，因為他們被我殺掉了。”

市局裏高行語氣振奮：“她就是兇手！找到了哦耶！”

“我們不是有職業(yè)殺手動手的猜測嗎？”喬飛接道，高行摸摸頭說忘了。

“你記得什么！”劉杰繼續(xù)播放視頻。

女人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似乎不擔(dān)心陳太和會從大敞的門跑出去，果然陳太和突然拔腿往門外跑，女人好笑地看著他，下一秒陳太和被一個男人從門口堵回來，男人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對著陳太和微微抬起下巴，陳太和跌坐在地，像是看見什么閻羅鬼差，抖著身子往后縮。女人看著纖細(xì)，實則彪悍得很，抓住陳太和的衣領(lǐng)一把將人提起來往電視柜上一甩，陳太和重重地撞擊在柜子上，同時撞到了桌面上的監(jiān)控器。

畫面一黑，市局眾人跟著誒呀一聲，監(jiān)控掉進(jìn)電視柜縫隙裏，鏡頭對著空隙處的光亮自動聚焦半晌，聲音卻還在繼續(xù)，劉杰示意安靜，眾人屏息聽著。

“跑什么呀。”女人聲音稍遠(yuǎn)，似乎轉(zhuǎn)過了頭，對外面說道：“要不要放點血，不然可不會乖。”聽不清楚是否有人應(yīng)答，女人的笑聲又響起，“昨天不還挺喜歡自己動手的感覺嗎，來我教你兩招，讓他又痛又不會死。”對面似乎沒采納她的意見，女人嬌聲道：“沒勁，這么好玩都不來。”

隨著陳太和的一聲悶叫和拖行的嚓聲，房子安靜下來，鏡頭也在最后一瞬間聚焦，從縫隙中拍到了大門口的腳。

于頑眼疾手快停住，讓喬飛調(diào)高清晰度打出來。

高行一頭霧水，“怎么說，出現(xiàn)兩個嫌疑人，一男一女，或許一個是主使，一個是殺手。”

劉杰反駁：“那男的體格、形態(tài)、煞氣，怎么看都不是要再需要一個女殺手的人啊。”

高行伸出手指，“兩個殺手？那主使還是沒露面，而且陳太和也沒被殺，被帶哪兒去了？”

于頑調(diào)回視頻，又放了遍女人最后說的那幾句話，說道：“這幾句話是對誰說的？杰哥剛才也說了，那男的不像是需要人幫助和教學(xué)的樣子，況且我們能聽到女的進(jìn)門踹門的聲音，說明設(shè)備能收錄到門內(nèi)的一切聲音，男人在視頻中已經(jīng)走進(jìn)屋，卻沒有收錄到他回答的聲音。”

“她在對門外的另一個人說話。”荊瀾生接道。

高行看了眼小荊總，突然發(fā)現(xiàn)個華點：小荊總不愛說話，說話也是接頑哥的話。

劉杰推測道：“門外的，是主使？”

“她說的‘昨天’就是10號，也就是徐利和張兵的死亡日期，聽這個女人的意思，在‘昨天’那個人自己動了手，并且感覺良好，女人還說‘教’那只能是職業(yè)的教非職業(yè)的，我想，徐利和張兵，可能就是主使在請的兩位殺手的幫助下，親手殺掉的。”于頑一通分析。

“對的上尸檢報告，四肢被人力固定，那肯定是兩個及以上的在固定，第三個人在動手。”劉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