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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3）

門輕輕被關(guān)上，周琰重新在大王身邊俯身。

周琰的目光沈下來，他看著何瑜，像照顧一個(gè)年邁的老人，緩慢而勸誘著說：“那支箭是百越的金石打造的，已派將士去追查。大王不要多想，我軍中無細(xì)作，也沒有叛徒，所有人都忠誠(chéng)于大王。”

何瑜努力將五指并攏，他終于抓住了周琰的衣袖：“你……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周琰靜默地看了一會(huì)兒何瑜，他看到這位君王身上，出現(xiàn)了那種回光返照的精明與冷酷，只是他的手并沒有力量，周琰輕輕拉扯就將衣袖滑了出來。

何瑜還在掙扎：“說啊，說啊！”

“說來話長(zhǎng)。”周琰沈沈嘆了口氣，凝視著何瑜，“有很多。”

他微微笑起來：“但我不能告訴大王。”

何瑜急切地想要再抓住周琰，周琰卻站了起來，他正色說：“大王，太子鳧休今明便會(huì)抵達(dá)湖城，大王還是好好休息。”

說罷，周琰轉(zhuǎn)身推門而出，輕輕將門合上，于是何瑜所有的惶惑，被那一聲開門的“咿呀”聲鎖在了門內(nèi)。

何瑜耗盡所有的心力，他昏睡了過去。

入夜，何瑜從夢(mèng)中醒來，他在房中暴怒地大叫著：“殺了周琰！來人，替我殺了他！來人，取周琰的首級(jí)來見我！”

大夫中先前被周琰所救的軍醫(yī)面露為難之色，他跟幾名將士商議后，急匆匆跑來告知周琰：“大人，大王病重危急，多譫妄之語，請(qǐng)將軍先往城中別處館驛暫避一時(shí)，等大王召見再回。”

周琰欣然接受。

機(jī)會(huì)千載難逢，于是周琰問夙鳴：“今夜得閑，陪你去賞月可好？”

“去不成了，沒有月亮。”夙鳴推開門，看到世間淫雨霏霏，不覺一笑。

周琰回答：“豈不是更好，下雨天很安靜，這裏太吵了。”

在一片慌亂之中，周琰優(yōu)哉游哉地帶著夙鳴離開了館驛，將所有喧囂聲隔絕在身后。

今夜并沒有月光，天公不作美，天上不僅沒有月亮甚至也沒有星星，還下著綿綿的細(xì)雨。

但依然有很美的景色。湖城如其名，城中多河流，雨滴落在水面?zhèn)鞒雎曧懀M管雨并不大，水中卻傳來山溪迸濺的喧嘩聲，四面八方傳來，做瓢潑之勢(shì)，反倒像是在傾盆大雨中行走似的，耳邊不絕嘩嘩聲。

周琰打著傘，他牽著夙鳴在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小路上慢慢地走。兩側(cè)有石墻高立，上面爬滿青苔，空氣中四散著濕漉漉的草木的氣味，一大片烏云厚厚地遮蔽于墨藍(lán)色的蒼穹之上，天際與山巒相連之處，是一片黛螺色。

夙鳴睹物思人，看到那一片黛螺色便想起了一個(gè)人，于是發(fā)問：“那個(gè)女人是誰？”

“誰？”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