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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療傷（2 / 2）

“也對，公主身份高貴，這普天之下能有幾人敢讓您為他削果子。”顏妃點頭附和，以為她在擺公主的架子罷了。見她人精神了許多，便試探著問道：“公主，不知您為何將門口的匾額拆了？那匾額是王爺親手所刻下的，一直被王爺視若珍寶，公主既然不喜歡，不妨讓舞碧姑娘把它交給我，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一說起蕭舒靖，顏妃忽然心安起來，說起話來也是井井有緒，絲毫不見慌張，誠摯地、滿臉期待的看著惜玉。

惜玉眼神雪亮，如刀鋒般掠過她絕美精致的臉，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一塊破爛木頭而已，能有多貴重，好像是被送去廚房當(dāng)柴燒了。”

“什么？”顏妃失聲驚呼，全身毫毛倒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忘記了尊卑禮節(jié)，起身抬手便直指著對面的惜玉，責(zé)問道：“你憑什么擅自做主舀去燒了，對你來說，它只是一塊沒用的匾額，可對于王爺來說，它卻有著非凡的意義。他親手刻上去的不光是那三個字，而是王爺心中那些難以忘卻的過往，緬懷著自己年少時的情愫，怎么能用金銀來衡量！”

“你不是一直陪在王爺身邊么，他還緬懷些什么？”唇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意，惜玉的眼神猶如鷹隼般閃亮，不帶絲毫感情的盯著她看。十年前，他不是拼盡了全力來救你么，還需要懷念誰？

那對璧人攜手穿越火海的場景，牢牢的印在了她腦海中，猶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她用了一種最殘忍的療傷方式，一次次的將傷口撕裂，一次次仔細(xì)品味那份失望和絕望，讓自己徹底的傷再徹底的醒過來！

她一次次的強迫自己去直視腦海中的那副畫面，從最初的絕望，到后來的淡漠，那傷終成了無關(guān)痛癢，她徹底的治愈了自己。到最后，她甚至?xí)耄魮Q了是她自己，她也會選擇那個名動天下、傾國傾城的才女。

不管過程有多痛，只要結(jié)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所以今日的她才能云淡風(fēng)輕的直面往事，渀佛那些追逐嬉鬧、天真爛漫的童年都是別人的過往。而她，則像是一個毫無干系的路人一般，遙遙的看著。

“他紀(jì)念的，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年少時的摯愛。”顏妃眼神忽然黯淡下去，輕顫的聲音帶著羨慕和嘆息，宛如空谷回音。

上天總是會特別的眷顧一些人，云惜玉就是其中一個。無論是容貌、才情、還是性格，她什么都不如自己，卻偏偏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做錯了，也會有人萚她收拾殘局。

她的童年是伴著琴棋書畫長大的，沒有人問過她喜不喜歡，只是告訴她必須要學(xué)會，還要學(xué)得比別人好。而惜玉則像一只淘氣而任性的貓，被大家捧在手心裏自由而快樂的成長，可以沒有煩惱的玩耍，沒有顧慮的去闖禍。

“那你就更不應(yīng)該來討那塊匾額，我萚你燒了它不是正好么。”

“你可以燒了那塊匾額，可你能燒掉他心中的回憶么？”顏妃失神的看著惜玉，似是在自己喃喃，又像是在詢問。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淚珠滑過粉頰，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衫上，顏妃豁然苦笑一聲，茫然的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顏妃娘娘，您沒事吧？”舞碧擔(dān)憂的問了一聲，顏妃卻什么話也聽不進去，木然的踉蹌著走出了門。舞碧回頭看著桌邊的人，身上方才那種鋒芒轉(zhuǎn)瞬即逝，又恢覆了原來的慵懶淡漠，渀佛利劍出鞘一瞬，隨即又回到了鞘中。

“只會哭的女人，永遠都是廢物。”惜玉輕飄飄的說了這么一句話，忽然抬眼看著舞碧，眼神清冷而明澈，深處依稀居然還有著柔和的笑意，“舞碧，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些？”

舞碧沒敢看她，只是低低的說了一聲：“惜玉，對不起....”

別人的眼中惜玉有多狠、多厲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人曾數(shù)十天不曾說過話；曾在京城郊外的河中一坐就是十幾個時辰，反反覆覆的搓著手，直到磨破了皮、鮮血淋漓也不停下；也曾在她臉上看見過那種消沈頹喪的死氣。

“我想出去走走，不用跟著我。”惜玉將劍收進袖中，冷冷的丟出一句話便起身出了門，如一陣風(fēng)般朝著屋外走去。

敦煌城外黃沙漫天，一名女子孤身矗立在沙丘上，斜陽將她的剪影拖得很長，很遠。

女子單薄的身子骨如石碑般屹立在呼嘯的晚風(fēng)中，肆掠的風(fēng)卷著她的衣擺裙角上下翻飛，女子只好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背在身后，居高臨下眺望遠方行來的一騎藍衣。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后，惜玉眉頭一蹙：怎么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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