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說,試試吧。”這樣才能知道我是最合適你的。
這個時間的車站,客流量不多,靜靜的夜色下只有站著的幾個人。昏黃的路燈下,襯著加奈越發的溫婉柔和,兩只淺棕色的眼睛像是海水一樣,令人心靜。如果沒有遇上知佳子的話,幸村一定會選擇這樣的女子作為妻子,無關乎愛情,只是因為合適罷了。把手抄進口袋,翻了好久,突然有點想吸煙,但摸了半天也只有一張銀行卡,一串鑰匙和一些零錢。
“過幾天,一起喝個茶吧。”想了半天,幸村只能吐出這幾個字。他無法給予肯定的回答,只是想見個面,也許,自己會慢慢淡忘對知佳子的感覺。這樣的話,自己的生活軌跡就會恢覆正常了吧。
“好,一定。”水野瞇著眼睛笑道。這個時候車來了,目送著水野上了車子,直至消失在黑色的夜色裏,自己才開始慢慢悠悠晃回家。
一樓的燈還是滅著,一進家門就是黑漆漆的一片,開了燈,換上拖鞋,先是進了廚房看了眼,然后上樓的途中發現了還在地上的飯盒,這個好像是知佳子下午手裏拎著的。幸村打開,以為只是個空盒子,沒想到是滿滿一盒子壽司,因為盒子碰在了地上的原因,有的已經有點散了,但是確實是知佳子做的。
回來的有點遲,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小心地放好,收了起來。上了樓,果不其然看見自己端上來的那份飯菜還是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失了溫度,冷冰冰的。
“知佳子,是叔叔,快開門。”幸村轉動了門把,打不開,裏面反鎖了,朝著門裏喊了幾次卻沒有動靜。
嘆了一口氣,回房拿了備份的鑰匙,開門的瞬間,清晰的聽見少女躲在被子裏面隱隱哭泣的聲音。正要開燈,卻被制止,“不要開。”
僵在空中的手停下,幸村緩緩收回手臂,看著聲音的來源。床上幾乎看不見什么人,只是突兀的出現一個大團子。知佳子明顯是把全身都蒙在被子裏了。
“知佳子,快把頭拿出來,這樣會悶出病來的。”幸村的聲音帶著些誘哄,輕步快速走到床頭,手上抓著被子開始使著力氣,奈何知佳子是鐵了心要在被子裏,死命的抓著被子,幸村無法,只能松口起,坐在床頭,大手慢慢安撫著被子下顫抖的身體。“知佳子,今天的事情,是叔叔的錯,叔叔不該打你。”當時真的是心裏一急,就想讓知佳子聽話,卻沒想到造成這樣大的傷害。
“可是,知佳子也有錯啊,加奈說到底都是叔叔的朋友,知佳子不應該這樣的。”
幸村只是把自己認為對的說出來,知佳子畢竟這么大了,不能做事情這么莽撞。卻沒有想到被子下的身體明顯微微一怔,繼而劇烈的抖動,像是發了瘋一樣,突然撩開了被子,即使是沒有光線,但是那雙隱在黑暗中的眸子卻是像豹子一樣陰冷凌厲,聲音尖酸刻薄。“是啊,所有的事情都是知佳子的錯,可是,知佳子就是討厭那個女人,就是恨她,恨不得她出門被車撞死。”
“你,知佳子。”條件反射似的,幸村揚起了手,在黑色的房間裏,知佳子依舊透過模糊的陰影看的出來那雙大掌,又是要為了那個女人打她嗎。心裏無法抑制的寒冷,就像是神奈川的冬天一樣,結了好幾十米冰,狠狠踩上去,率先感覺到的已經不再是寒冷了,而是麻木,麻木到沒有知覺。要是發狂了一樣,知佳子緩緩站起身子,湊了上去,冷冷的語言,卻是無比的凄哀,“叔叔,又要為了那個女人打知佳子了嗎?”
閉上眼睛,喉嚨吞咽了兩聲,卻是無比安靜的口吻,“叔叔,那你打吧。但是,無論怎么樣,知佳子都是討厭那個女人。”見慣了會哭會鬧,甚至是無理取鬧的知佳子,突然之間變得沈默,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面前,幸村無法下手。
“知佳子,聽叔叔的話,好不好。”幸村一次性軟了下來,有些疲憊不堪,即使完成了一天的訓練也沒有那么累。
“不要,知佳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佳子長大了。”
“可是,你這個樣子就跟小孩子一個樣子。”幸村突然大了聲音,攥緊了拳頭,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大聲,像是在急于肯定什么東西。
“小孩子。”知佳子突然輕輕地笑著,那樣的聲音有些陌生,下一刻,自己的唇上就印上了一個軟軟的質感,甜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還有冰冷的淚水,順著光潔的皮膚滑了下來,些許的苦澀的味道進入了口腔,一時之間,幸村瞪大了雙眼,只看得見少女長長的眼睫毛上幾滴晶瑩的淚水。想去擁抱著這溫暖的身體,手伸到半空中卻僵硬的停下,改為扶著少女的腰,用力推開。
“知佳子,你。”幸村說不出話來,瞬間喪失了語言的能力,所有的話噎在喉嚨裏。
“幸村叔叔,難道這樣了你還把知佳子當做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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