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下班回到家, 歸言站在客廳與餐廳的銜接處,面對通往二樓的電梯,左右轉了一下腦袋, 看著空了不少的屋子,內心寂寥。
他拿著狗糧去到柵欄旁邊,給半個月的碗裏倒了一點, 做完這些他去到廚房, 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開封了的速凍水餃, 裏面剛好剩下他一個人晚餐的分量。
氣泡不斷從鍋底冒出來, 由大變小, 最后集結在水面, 雜亂無章地排開。過了十幾分鐘,水泡開始發生變化, 越來越多的氣泡從鍋底浮上水面, 氣泡也越來越大,歸言把剩下的餃子扔了進去。
整間屋子只有開水咕嚕咕嚕的聲音和半個月吃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音,這些天都是這樣一個狀況。
歸言經常佇立在一個地方想事情,一句話也不說話,半個月也遠不如之前活潑, 安靜地窩在自己的小窩裏面。
吃過晚飯后,歸言把半個月抱出柵欄,蹲在它旁邊, 問它:“出去散步嗎?”
半個月似乎知道蘇寂不在家的事實,那雙黑色的眼睛透著讓歸言心疼的神情, 它一邊往歸言懷裏鉆, 一邊嗚咽著。
“半個月, 你媽不要我們了。”歸言有些戲謔地說這話, 可語氣裏全是無可奈何。
哪知這些天向來安靜的半個月,忽然對著他吼起來,全帶怒火,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刺耳的汪汪聲不絕于耳,給靜謐的客廳添了幾分生氣。
好像在說:你胡說,她才不會不要我們。她說過,她會回來的。
歸言連忙安撫它,大掌在它毛絨絨的背上輕輕地摸著,嘴裏不停地低語,看似是說給半個月聽,其實更是說給自己聽:“半個月,再等幾天,我們再耐心地等幾天。”
在男人的安撫下,半個月的情緒平覆下來。
半個月最后被歸言前出門遛彎去了,一人一狗在公園慢跑著。
家裏客廳的茶幾上,一本本子正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除了本子,安靜躺在上面的還有琴行的合同。
蘇寂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播放的綜藝,一群外國人用中文說著自己國家的文化、傳統,接下去節目組會給一個提案,他們要用中文闡述自己的觀點并且辯論,節目后期很會整活,惹得她一邊捶沙發一邊哈哈大笑。
打開門的聲音就這樣藏在電視聲音裏,藏在她的笑聲裏。
直到來人走到她身邊,她才意識到屋子的主人回來了。
喬玥脫下外套,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扔給蘇寂。
“喏,你要的東西。”
蘇寂看見盒子的瞬間,臉色變得凝重,剛剛看綜藝的輕松感完全褪去。
指尖在盒子上面摩挲著,整個人開始緊張起來。
“你倆真會玩,都要分開了,又整了一個孩子出來?”這次喬玥不理解好友的做法,至少目前不理解。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
自己下班回到家,以為蘇寂人回去了,東西也該搬回去了。她沒料到,那晚人是回去了,房間裏的東西卻沒帶走。
而且在第二天一早,敲門把她吵醒,打開門一看,蘇寂不僅人回來了,還拉著另一只行李箱回來了。
拉著行李箱的人看起來不太好,一雙眼睛腫得和杏仁一樣,一看就是哭了一夜的人,身上還帶著清晨的涼氣。
喬玥有心問她,又怕傷她,楞是忍住了開口的欲望。
蘇寂倒是自己開了口:“我們要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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