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請保佑凌瓏永遠是我的弟弟
生日那晚，李南溟將尚且完好的那一半蛋糕切給了凌瓏和爺爺，自己吃了摔得稀巴爛的另一半。
安靜吃了很久，李南溟忽然冷冷問凌瓏：“你的，是什么時候？”
“嗯？”滿嘴奶油的凌瓏沒反應過來，抬眼看他哥，看見他哥表情十分別扭。
爺爺聽懂了，笑道：“凌瓏也是秋天出生的，我記不得具體日子啦，要不以后你們就一起過吧。”
凌瓏楞了楞，看向爺爺，他不知道爺爺為什么要撒謊。
所有小龍降生于春夏之交的雷雨中，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生在秋天。
凌瓏又扭頭看李南溟。
正巧，李南溟將蛋糕上那個“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子掰了一半，遞給他。
凌瓏懵懂接過，說了句謝謝哥哥。
李南溟沒回應，低頭將最后一口蛋糕塞進嘴裏，狼吞虎咽的模樣一別于往日。吃完這半邊蛋糕，李南溟只花了不到一分鐘，仿佛他吃的不是蛋糕，而是什么絕世珍寶。
凌瓏眨了眨眼，忽然不想拆穿爺爺的謊言了。
他將巧克力放嘴裏，咔嚓一聲咬碎。好甜好甜，是哥哥給的。
生日過后，又該上學了。
凌瓏膝蓋的傷尚未痊愈，兩小時的山路走到后半程，行進速度明顯變慢。
這時，李南溟會蹲在他身前，冷淡說：“上來。”
凌瓏心裏樂開了花，表面上還是假意推脫了一下：“可是還有很遠哎。”
“嗯。”李南溟仍然說，“上來。”
凌瓏乖乖爬上去了。
李南溟的背很硬，好像堅硬的山川，凌瓏安心地趴在上面，回想起在森林山洞裏歇息的場景。
山洞很暖很安全，他蜷縮起來，將龍身緊緊貼在巖壁上，總是能睡得很踏實。
生日之后，李南溟就對凌瓏格外的好。
李南溟的好從不宣之于口，而是藏在每一個動作裏。
比如一起走山路時主動牽凌瓏的手，比如在學校吃午飯時把肉都夾給凌瓏，比如秋收賺了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鄉裏買凌瓏惦記很久的麥芽糖。
久而久之，凌瓏就在李南溟身邊徹底放松下來，臭屁小龍的本性開始暴露。
“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龍族傳說啊？”
“你不相信龍還存在？哼，我勸你最好相信一下哦！萬一哪天龍突然冒出來，肯定嚇死你！”
“我跟你說哦，龍才不是顏色越深越厲害呢，那些黑色的龍只不過長得嚇人罷了，都沒有小青龍厲害！”
李南溟對此完全沒興趣，一開始只是“嗯”“哦”地應付幾句，然后逐漸置之不理，最后耳朵起繭，實在有點煩。
他對凌瓏說“能不能別說了”，凌瓏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
小冬瓜生氣了。
哄人從不是李南溟擅長的，他心裏預演了一萬遍哄人的話，最后屁都沒放出來一個。
不過沒關系，凌瓏是個沒心沒肺的，不一會兒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開始在他耳邊叨叨龍族傳說。
“哥哥，我聽說龍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哦，他們自己生自己！”
“哥哥，有人說小鳥比小龍還厲害，那種小鳥叫做大鵬金翅雕！你信嗎？反正我才不信呢！”
“哥哥，你說，你是不是最喜歡小龍了？”
李南溟實在是煩了，沒忍住說了句：“龍是妖怪，我最討厭妖怪。”
“……嗯？”凌瓏眨了眨眼，原地楞了三秒——
緊接著，李南溟的耳朵就體會到了地球爆炸的音量。
“龍龍才不是妖怪呢，是很可愛的小動物！哥哥全世界最最最最討厭，我不想和你玩了！——”
從那以后，凌瓏就再也沒和他說過一句有關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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