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前他在家裏翻半天才翻出來退燒藥，看了看沒過期就拿來給于歸嘴裏塞了顆，沒有溫度計，宋以只能用自己額頭給他試溫，他單膝壓下床榻跪在于歸身側，撩開于歸額前被汗黏濕的碎發挨上去。
涼多了。
于歸勉強將眼皮撐開縫兒，不爽地抬手推了他腦袋一把：“別煩我?！?
“怎么就是煩你了，”宋以耐心揉著他的短發：“叫你吃飯呢，龜龜乖，不吃飯是要打屁股的哦。”
于歸干脆被他惡心醒了：“你大爺的，叫我什么？”
“龜龜啊，”宋以樂出了五百只鴨子嘎嘎的效果：“多好聽啊，我輕易不給人起昵稱的?！?
“我可真他媽謝謝你，”于歸揉著腫脹酸痛的雙眼慢慢坐起身，反射弧跟不上腦子沒法和他計較：“不是說有粥嗎？哪呢？”
“在廚房呢，”宋以說：“我去端?！?
于歸將手背貼在自己腦門上。
沒有早晨從屋頂下來時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多虧宋以走之前給他吃了退燒藥，他隔窗看著宋以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哎你們知道我今天在教室看見誰了不？”
教師辦公室裏，張龍語氣掩蓋不住的興奮。
“怎么，你新談的那個異地戀女朋友千裏迢迢向你奔赴而來了？”段舒邊涂口紅邊取笑他：“要不然你能這么激動?！?
“能看見誰，”岳凡淡定地喝了口茶，“哦，我們班新轉來了個學生，張老師是不是跟轉學生認識？”
“胡說啥呢，我也沒看見轉學生啊，”張龍猛拍大腿：“宋以！宋以來上課了！”
“我以為多大事兒，”段舒不屑道：“搞了半天不就是宋......你剛說什么？？？宋以來上課了？！”
“特別認真，”張龍摸著下巴激情回憶：“從高二上學期到現在他什么時候來過？更別提做筆記了！這孩子終于懂得了師者傳道授業解惑的重要性而不是單機刷題，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
“誰說他沒來過，”段·檸檬精·舒摸了摸自己新做的美甲茶言茶語道：“岳老師多厲害，可是能獨占這位學霸呢?！?
“差不多得了，”岳凡笑說：“人家上課隨機完全看心情，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這大帥哥，”段舒‘啪’地扣上口紅蓋子站起身噔噔噔跑到門口去看課表：“what？！居然沒有我的課！”
“岳老師！”萬盛易突然雷厲風行地推開辦公室門，沖過來雙手撐著辦公桌居高臨下瞪著他：“下午這節課說什么也不行！距離開學馬上三個月了，你們班我一共就上過四節課！學生不能只顧學習，體能也是要達標的好不好。”
岳凡放下玻璃茶杯掀起眼皮兒：“哦？可是我好像并沒說要......”
“真可憐，”段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起桌上一沓紙拍了拍他的肩膀溜出辦公室：“你這節課我要了，想哭晚上回去跪著搓衣板哭哈?！?
“哎不是，你等等......”萬盛易看了岳凡一眼慌忙追出去：“段舒！老婆！算我求你了，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熊熊，”秦奮盯著面前埋頭抄筆記的人嘖嘖搖頭：“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跡嗎？”
熊夏坐在王婉的座位上嚼著辣條，聞言跟著搖頭晃腦：“不好意思，不相信奇跡?！?
“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臥槽！”秦奮夸張地大喊一聲：“不是宋哥你......沒發燒吧？”
他伸出手想摸下宋以的額頭，被宋以躲開。
“說話就說話別他媽動手，”宋以百忙之中抽空乜了他一眼：“有那個大病似的?！?
“他！他還說我有??？”秦奮驚愕地和熊夏對視：“你看我有病嗎？”
“有，”熊夏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只有你熊爸爸我才能一眼看穿的相思病。”
“滾你七舅老爺的，”秦奮推了他一把：“放學請客啊你，別他媽裝傻?！?
他又轉頭看向宋以：“哎宋哥，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學習這種事兒得吃飽才有動力??！”
“我晚上還有事，”宋以推拒：“幫我找人借個物理筆記?！?
“得了秦賊，人家不稀罕跟我們一起，”熊夏陰陽怪氣往座位上走：“你何必強人所難?！?
宋以充耳不聞。
秦奮喟然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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