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裳看著這樣子的管華,垂了垂眸子,掩住了眼底的心疼。
“曲姑娘萬事都可先商量,你先松手可好?”從地上爬起來的葉蕭策,捂著發疼的胸口,由著畫竹的攙扶,和曲裳打著商量。
“是,是啊,我家小,小姐現在還有身子,你,你,你能不能先,先松手?”畫竹目光噙著淚光,方才被曲裳扇了出去,幸而沒有受傷,此刻看著曲裳的眼底也是充滿恐懼,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么一個柔柔弱弱,長得精致如畫的女子居然如此兇悍!
“裳兒,相信我,松手先好嗎?”管華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覆上曲裳捏著顧云若的左手,目光緊緊地看著曲裳,一點一點地撥開曲裳那本就松動了的手。
看到終于被解開了束縛的顧云若,畫竹也立時拋下了錯愕的葉蕭策,小跑著上前,拉開顧云若,仿佛護雞崽一般地將顧云若護在身后,目光膽怯卻又警惕地盯著曲裳,生怕這個兇悍的女人又傷害她家小姐。
而此刻被畫竹果斷拋下的葉蕭策抽了抽嘴角,只覺得胸口上的疼痛更重了,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簡直是過河拆橋!
“說!樓主在哪?!”曲裳松了手,目光卻是盯著顧云若,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躁動的情緒停下來,聲線中的顫抖還是洩漏了她的情緒。
“殷姑娘帶著殷公子回千影樓了。”顧云若抿了抿唇,滿是歉意地看著曲裳,絲毫不在意她方才幾乎要捏斷自己手的行為。
“少主……”曲裳晃神,目光有些恍惚,她想起了那日少主離去的時候,若是,若是那日她與少主一同走,那是不是就不會連樓主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曲裳低著頭,冰冷的臉上滿是陰沈,渾身透著一股哀傷和自我恨意。
“裳,裳兒……”管華眼底帶著不忍,卻又擔驚受怕,小心翼翼地看著曲裳。
曲裳猛然抬眼,看向管華,那通紅的眸子裏透著的冷漠和絕望讓管華一瞬間心驚,晃了晃身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曲裳便陡然轉身離去,身形閃動的速度之快,讓管華根本捕捉不到。
“裳兒!”管華撕心裂肺地吼著,連忙地追上前,看著那飛身躍起,消失在半空之中的曲裳,那一抹玄色殘影仿佛帶走了管華所有的心跳。
踉蹌著身子,才追出去幾步的管華猛然間被絆倒,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身白衣染上了幾縷塵埃,淌著血的手心混著黃土,顯得異常狼狽。
往日裏璀璨的桃花眼此刻目光呆滯,唇色慘白,了無生氣,整個人仿佛被拋棄了一般,沒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這一刻的管華心如死灰,腦海中只剩下曲裳那最后一眼的冷漠和絕望,甚至還透著幾分的恨意,深深地烙印在了管華的心口,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一刀又一刀地刻著他的心口。
裳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他會死……
眼角似乎溢出了一滴的淚水,卻又仿佛隨風蒸發,消散,亦如不曾存在過。
看著這樣子的管華,眾人有些不忍地別開了眼,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圣醫門傳人,被武林中人追捧的圣醫管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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