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歆下意識的點點頭，連自己都驚訝于這潛意識的反應。
御建軍見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答應爺爺，無論生老病死，貧窮與富貴，歆歆你都不要離開御景。”
這話說的好似婚禮的誓言太過沈重，沐歆面對老人干枯慈愛的面容卻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重重的點點頭。
御建軍欣慰的泛起了一絲笑意，眼尾的層層皺紋暴露出來。沐歆鼻尖一酸，強迫自己別過頭。
就在這時，放在包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沐歆轉回視線，看了老人一眼。
御建軍微微昂頭，“是御景那個臭小子吧，接啊，不要讓他知道我住院的消息。”
沐歆只得按下接聽鍵，“四爺？”
“我今晚有事。不回御家別墅，你和爺爺說一聲。”
沐歆手機裏的聲音開得比較大，連帶著御建軍也聽到了御景說的話。
沐歆沈默了片刻，“好。”
那頭隱約傳來雜亂的聲音，似乎有什么人在叫著四爺，男人忙碌之中，低沈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蓋好被子。”
沐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電話那頭已經沒有了聲音，她略微失落的放下手機，便對上了老人打趣的眼神，“御景這小子私底下這般別扭？”
這話沐歆不敢接，她捂著微微發燙的臉頰，“四爺今晚不回來了，御爺爺您可以安心養病。”
她停頓了片刻，琢磨著用詞，“御爺爺，其實。您可以試試治療，我們給您找最好的專家，說不定就可以治好呢？”
即使希望不大，至少也要試試。
御建軍歪過頭，“我啊，活了這么多年頭已經夠了，不想在醫院裏折騰了，等到我死去的那天，只要不造成你們的困擾就足夠了。”
御建軍的聲音很輕。輕得微風一吹，仿佛就能飄散在云裏。
“不是的，御爺爺……”
沐歆說著卻停了下來，方才還侃侃而談的老人，已經輕闔上眼皮，響起了微弱的呼吸聲。
沐歆的頭很沈，她瞪著一雙眸子一刻也不敢閉上雙眼，生怕一轉眼，老人就沒了。
次日劈裏啪啦的雨敲打窗戶的聲音吵醒了病床上邪惡御建軍。沐歆提著一盒早餐過來，“御爺爺，這是李嬸做的最新養胃湯，您一定得嘗嘗。”
御建軍對上沐歆的關切的目光，他費力的掀開被子，沐歆連手中的保溫盒也來不及放。急匆匆的替老人掀開被子，“御爺爺，你要干什么？”
御建軍哆哆嗦嗦地扯過掛著的外套，“我得出院，否則等御景那個臭小子問起來又是一件麻煩事。”
這已經是御爺爺第二次這么干了，沐歆仍不是很讚同，“御爺爺，我們出院不急于一時。”至于四爺那，能拖一會是一會。
御建軍拄著拐杖。“歆歆，你不用勸我了，我原本就不愿意這個時候還給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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