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犯的罪，足以讓他死無數次。你見或不見，都無太大作用。”金謙見她目光黯淡，知她為侍衛的死而自責，又改口道：“談先生，身為司門的人，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他……”
“在下現在就要見楊清風！”談歆語氣更沈，已是十分不悅。
金謙道：“好，本官與你一起去。”
“不必！”今夜侍衛之死，讓談歆觸目驚心，能徒手挖去心臟的黑衣人，武藝必然不容小覷。如若不是她偷襲，談歡未必能像現在這般好好活著。她不想看到有人再發生意外，于是只道：“幫我照顧好談歡，在下感激不盡。”
即使如此，金謙也不再堅持，將腰牌遞給談歆：“我命五位高手與你同行，以防不測。”
談歆沒有拒絕：“好。”
說罷，談歆朝外走去，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正給侍衛畫妝的談歡：“歡歡，天亮之前我都不會回來。你要乖。”
“我知道。”談歡抬起頭來，跟談歆保證：“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把這個哥哥妥善安葬的。”
談歆微微一笑，出了門去。
盡管此時已是深夜，而金謙擊掌三下，就有侍衛從四面八方趕來。輕功之好，讓談歆心安不少。
金謙道：“談先生被人盯上了，她是破假幣案的人。如果她出了任何事，你們提頭來見。”
“是！”眾侍衛高聲道。
金謙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五人：“從今往后，談先生走到哪兒，你們就跟到哪兒，把她的事都給我放在心上，好好照顧她，明白嗎？”
身為司門武藝最好的那幾人，不約而同看向個子矮小，身形清瘦的某人，大聲道：“明白。”
談歆：“……”
明明是保護好么！
怎么話到金謙嘴裏，就變成了照顧。她談歆闖蕩江湖十余年，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了。
若不是這裏人多，她擅自開口有損金謙威嚴，她定要爭論一番……
安排過后，在五人護送下，談歆趁夜去了地牢。
金謙看著談歆離去的背影，忽而想起年少時的自己。那是他也熱忱正義，也曾悲憫弱小，可歲月更迭，看過太多殺戮，親歷無邊黑暗之后，那些東西也慢慢的失去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學會了隱忍。因為大浪淘沙，惡人終究無處躲藏。只要抓住了惡人的尾巴，他就能讓惡人不得好死。到了那個時候，被折磨過的好人，被辜負的歲月，通通都會還回來。
“爺爺，這個哥哥太重了，我搬不動。”談歡站在門口，看著滿目惆悵的人。那神情裏太覆雜，談歡看不明白，就問：“你在難過么？”
金謙搖了搖頭：“生死有命，他命數已盡，旁人又能如何？”
不說還好，一說談歡就更不明白了。小聲哼了哼：“你們大人就是麻煩，心裏有事都不直說，就喜歡賣關子。”
被擾了心緒，金謙慈祥道：“談先生也喜歡賣關子么？”
談歡點點頭：“嗯。”
金謙朝她走進，摸摸她的頭：“外面冷，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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