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神的力量是從哪裏來的？”男人問我。

大概，和伊賽特相比，他的優點就在于他會問我，讓我不至于睡著……

“完全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不用管這些事呢……”

“等你會用你的力量就不用學了?！?

“我為什么要學？”我向后一倒，大字型飄起來，還挺舒服的，沒有任何床墊能像空氣一樣柔軟舒適。反正是夢嘛，我的地盤我做主……

“你倒是玩的自得其樂。你這次陷入沈睡和上回并不一樣，你被人封進了虛無之地。沒想到他力量越來越強大了……如果你不醒來，你的力量很可能被打散，等到下一次聚集就不一定要多久了?！?

“也沒什么不好么?！蔽议]眼漫不經心地答道。沒目標活著太痛苦了。

“那時莫語呢？伊賽特呢？你總不能一直這么不負責吧。從人界，到神界，到杜艾身邊，你什么時候才能從過去走出來呢？”

“我是悔恨么……”我自嘲地一笑。

男人似乎有點生氣了。

我抬首遮住眼睛，把周圍的環境換成了獅身人面像。我正浮在雕像頭頂。

“……”

我想如果我能看見他，他一定臉色鐵青。

我嘿嘿笑了笑，“不鬧了。伊賽特怎么了？”

男人沈默了一小會，“伊賽特的效忠誓言應該開始懲罰他了。”

“懲罰？很嚴重么？”我還真沒想過這個，伊賽特對杜艾可是真夠忠心的，寧可被懲罰也要幫他。不理解，杜艾到底想干什么？幽禁我么？

他怎么……突然就暴虐起來了？

“你現在需要去救他，你答應別人很多事，可你一件都沒做，只顧著期期艾艾地回顧過去，連個男人樣都沒有。”

“是?！蔽页姓J?！澳悄阍敢饨涛宜心阒赖?？”

男人有點意外，“你這么就答應了？”

我依舊用胳膊橫著擋住臉，聲音不大，不急不緩地回答他，“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習慣了黑暗，不公，暴力的人，但是，你知道吧，來這之前，在我終于實現了我的目標后，我卻開始懊悔，開始痛苦流淚。從那個時候起，我陷入了迷茫，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為什么會害怕，更多的情緒，是悔恨。認為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為此我承受了極大的心理煎熬，希望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錯?！M管我并沒有想明白這源頭是哪裏。我懺悔，卻不知罪是什么。我承擔痛苦，但卻不知為何有著重擔。我不明白是因為那時的畏懼，還是因為我殺了人——這是人類世界的道德觀。”

但是直到我看到那面鏡子，看到我怎么把杜艾剖開，但內心卻毫無波瀾，我突然就醒悟：“我卻終于明白，我并不是為他們的死亡而后悔，我痛苦是因為兩個原因，第一個，母親，我終是沒有給她一個好的結局，相反，我把生活弄得更加悲慘而破碎。第二，我恨我自己。我不明白，我的生活怎么會變成一片黑暗絕望，我恨自己的存在，傷害別人，同時用怨毒啃噬著自己，我恨我的懦弱我的絕望，我的墮落，我的遷怒，還有我每次放縱自己時的無法自控，在我清醒時都會讓我越發痛恨自己，我的恨意圖阻止我向深淵滑去，但是卻恰恰促使了我扭曲的性格形成。我覺得壓抑而空虛，在整個世界，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

“或者是命運?！蹦腥溯p聲地接口。

“或許吧，不過現在對我來說，命運，或者黑暗，都有本身存在的道理和意義。站在神的角度來講，我現在更覺得是無所謂的。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在夢裏學會情感，形成性格，那段記憶給我的影響太大，我無法忘記它，但是走出了時間后，我一直停滯在那個階段和狀態。沒有前行。所以，我無法消失和排解的悔恨，正是此時的我。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左安叫我悔恨之神。”

“怎么……才明白……”我輕聲自問。

無形中，他握住了我的手。除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奇怪了點，心裏還是挺溫暖的。

“你在安慰我？”我含笑道。

男人沒有說話。

“現在感覺就像是得了什么后遺癥，有點緩不過來?！?

我深呼吸，“我不是什么好人，天性就容得黑暗與真實，我只在乎我的堅持和我的執著，執行我自己的原則，我所愛就是我的信仰。我不再懷疑自己，只要我再不動搖，沒人能阻擋我追求的路?！?

或許黑暗了點，但這是最真實的我。

“所以，”我調侃似的對他說，“小爺我要崛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自娛自樂地寫文，有誰能有興趣留個言呢，猜猜這個人是誰？

又自言自語了，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