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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執(zhí)子之手（2 / 3）

凌晨兩點(diǎn)，在不夜城終于陷入黎明前夜夢最為深沉的某個(gè)時(shí)刻，他忽然聽到間臥室里似乎傳出了不安的囈語，他迅速地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在她醒來之前，將陷入夢中掙扎囈語的她，再次攬入了懷中。

“朱朱，我在的――”

他在她耳畔，低聲安慰她。

甄朱從夢中再一次醒來，在夜的陰影里睜開眼睛，身子僵了片刻，很快就軟了下去，嘆出一口長長的，如釋重負(fù)般的氣，胳膊軟軟地搭住了他的腰際。

“星北……我剛才又做夢了……”

向星北臂膀攏著她的后背：“別怕，只是噩夢而已。”

她搖了搖頭：“……不是噩夢……我是又夢到了前世里的你……”

向星北一頓，聲音更溫柔了：“前世的我怎么了？”

“那時(shí)你還是青陽子……星北，我剛遇到你的時(shí)候，我千方百計(jì)想接近你，討你的喜歡。但你太狠心了，幾次要趕我走，幸好，你從來不會(huì)真的不愛我，我費(fèi)盡心思死皮賴臉終于留在了你身邊……后來有一天晚上，山里下了一場很大的雷雨，你知道的，我一向害怕打雷，我住的地方被大風(fēng)吹壞，床也濕了，我冷又怕，就在我以為沒法過夜的時(shí)候，你來接我了。星北，你對我真好……”

她喃喃的囈語。

向星北壓下心中涌出的一絲苦澀，悶悶地說：“應(yīng)該的。”

“我又夢見紂。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我被你抓過去的第一個(gè)晚，你為了防備我逃跑，搬了塊大石頭，一聲不吭壓在了我的肚子上，我險(xiǎn)些被你壓的斷了氣兒……”

她的語氣，隱隱透出了笑意。

向星北應(yīng)景地扯了扯嘴角。

“……后來我們熟了。我想取火，可是我自己沒力氣，擦不出火，我就教你，你終于引出了火，但是你卻怕火，柴火燒著的時(shí)候，你嚇的跳了起來，一把抓起我，轉(zhuǎn)身就跑。星北，你對我也真的好，自己逃跑，都還不忘帶走我……”

往事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甄朱忍不住把臉埋進(jìn)他的懷里，低聲笑了出來。

向星北絲毫沒覺得這有半點(diǎn)的好笑。他也沒法想象自己有可能會(huì)做出這樣的事。

但他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聽到過她的笑聲了？

她笑聲入耳的那一剎那，原本盤旋在他心里的所有雜念，忽然就都煙消云散了。

就在這一刻，他的心里是感激的，甚至暗暗生出一個(gè)念頭，她想象中的這一切，如果全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他只想她無病無災(zāi)，再次綻出笑容。

他的余生就像此刻這樣，有她柔順地伏在懷里，揪著他的胳膊，給他說著笑話，他就這樣抱著她，聽她悅耳的笑聲。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唇角也隨了她的輕笑，微微翹了一下。

甄朱俯伏在他懷里，笑著，漸漸卻沉默了。

“怎么了？我還想聽你說那些事。”

向星北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鼓勵(lì)著她。

她卻不說了，一動(dòng)不動(dòng)。

向星北很快就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

愉悅的氣氛消失，她被一種淡淡的悲傷籠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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