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對一教學(xué)

寧策陪他看完了所有的演職人員謝幕表。

影廳裏的人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只有他們兩個還坐著，誰也不說話。

黑暗好像給所有將發(fā)生的、未發(fā)生的事情都籠上了一層幕布，一切都看不分明，叫身處其中的人不由自主就起了一種“我可以無所顧忌”的錯覺。

也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糾纏在了一起。

寧策跪在他懷裏，手臂摟著他的脖子，低頭親了親他的下頜，又去尋他的嘴唇。秦奐配合地敞著腿，一手扶他腰，防止他掉下去，一手占有欲十足地扣著他單薄的后頸，仰頭同他交換親吻。

兩人都親得很急，好像在搶最后一點(diǎn)黑暗裏的時間，肆無忌憚地親昵交頸。

影廳裏很靜，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情侶座半圍攏的沙發(fā)好像成了世界上僅存的地方，隱秘安全。

周遭的溫度在無聲地攀升，黑暗遮蓋下，一切叫人面紅耳赤的吞咽聲，衣料摩挲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寧策闔著眼睛，喘著氣從對方身上坐起來些許，正待說話，又被人扣著后腦，重重按下去，不知饜足地叼著他的唇肉，狼犬似的磨蹭。

“嘶。”寧策沒留神，叫他的犬牙劃破下唇，血珠即刻滲出來，低低抽了口氣，“破皮了……你屬狗嗎。”

秦奐沒答話，扣著他的下頜湊上去，動作溫馴地舔干凈了他唇邊的血。

黑暗裏看不見，只能感覺到有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順著他的脊背，緩慢摸索上來。寧策跨坐在他腿上，呼吸都急促了幾拍。

他知道秦奐肯定沒有面上那么老實(shí)，干脆拍開了他的手，低下頭，同他呼吸相抵。

“看完電影就來招我。看來你學(xué)得挺好啊。”剛親昵完，他的語氣也帶了點(diǎn)兒散漫。但聽上去已經(jīng)恢覆了原樣，“說說吧，看出點(diǎn)兒什么了？”

秦奐應(yīng)了聲，嗓子啞得不像話。

寧策揚(yáng)了下眉毛。

他大概自己也意識到了，單手抱著寧策，下巴擱在對方肩窩裏，又平覆了幾息，才低聲開口：“……如果是我，我能做得比他好。”

他沒點(diǎn)出那個“他”是誰。但兩人心知肚明。

寧策笑了聲，像是不怎么意外他的回答。

他仍窩在秦奐懷裏，肩膀貼著肩膀，滾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從身下結(jié)實(shí)硬朗的胸膛傳來，給人踏實(shí)的安全感。

“知道他是誰嗎？”他平和地問。

不帶任何的否定，嘲諷與嗤笑，單純的一句疑問。

秦奐枕著他的肩，聲音從耳后傳來，聽上去悶悶的：“知道。”

岑影帝嘛。他來劇組的第一天就被耳提面命的人物。《圍城》那個至今為止沒露過一面的空降男一。

他寧策百度百科的履歷那么一長串，一半都是跟這名字掛鉤的。

面試的時候，有人看了他的簡歷，還跟寧策搭話說，他跟岑影帝同校。

以他的性子，進(jìn)組當(dāng)晚就去翻了這人的資料。結(jié)果不看倒好，一看更氣悶了。

岑景池是寧策捧出來的角兒。

他從出道第一部戲開始做寧策的男主，一路從籍籍無名的素人到手握兩金的影帝，始終是寧策的御用男一。

兩人差不了幾歲，剛認(rèn)識的時候岑景池還在大學(xué)讀書，寧策當(dāng)時回國，想找個素人幫他拍投青年導(dǎo)演賽的短片，在a大足足蹲點(diǎn)了兩個月，才忽悠來這么一個滿足他心目中所有要求的男主。

網(wǎng)上流傳兩人同框的視頻裏，岑景池都開玩笑喊寧策寧老師，微博上也經(jīng)常跟他隔空互動，他們之間的熟絡(luò)沒有一個人看不出來。

寧策愛惜他，就像愛惜自己的羽毛。連教個學(xué)生，都要拿他的電影當(dāng)范本。

即使他知道，寧策那個問句沒有任何意思，心裏的嫉妒還是像露著尖牙的毒蛇，面目丑陋，齜牙咧嘴，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對方的心思。

他自己都沒弄明白這種情緒因何而生，就在滿心惡毒地猜測著。寧策指不定就在想，他秦奐就是他養(yǎng)著的一個小玩意，閑暇時解悶的小東西，桀驁不馴，不知好賴，凌奕尚且都比不上，哪裏來的熊心豹子膽，敢同岑景池相提并論。

可是那又怎樣呢。

秦奐心中帶了點(diǎn)兒戾氣，嘴上也不想饒人，扣著他的腰，湊過去又想堵他的唇。

寧策輕飄飄一仰，避過了，垂著眼皮要笑不笑睨他：“鬧什么脾氣，又沒說你不如他。”

寧導(dǎo)平日眼高于頂，不怎么夸人，這一句算得上是好話了。

秦奐心裏一動，剛想開口，手背上卻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

“專心，好學(xué)生。”寧策唇角勾了抹笑，指尖散漫地繞著他的發(fā)尾。

“帶你來看這部電影，只是想讓你看一看類似的角色，其他演員的處理方式。”他頓了下，口吻帶了點(diǎn)意味深長，“現(xiàn)在看完了，我問你個問題。”

……

沒想到這種氛圍下，他老師還想給他上課。

秦奐的目光克制地在他殷紅的唇面上掃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再開口時，嗓子仍帶一點(diǎn)隱隱的暗啞：“您說。”

寧策倒不避諱，直接問：“看過岑景池別的電影嗎？”

秦奐蹙起眉，下意識想否認(rèn)，余光瞥見寧策抱著手臂，似笑非笑的表情，才轉(zhuǎn)了下眼，不太情愿地答：“看過幾部。”

寧策睨他：“幾部？”

秦奐知道這茬過不去，認(rèn)命地嘆口氣：“老師導(dǎo)的我都看過。”

寧策笑了下，不知道對這個答案滿不滿意：“行，也夠了。我問你，你看這么多部他演的電影，會不會相互之間覺得串戲？看到這個角色想到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