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秦奐的。
寧策這才在頭痛的間隙后知后覺地想起，往常每個晚上，秦奐都會給他打視頻，隨便聊幾句什么，這已經成了兩人睡前固定的習慣。昨晚沒有聯系到他，估計擔心他出什么事了。
來不及多想，他忍著頭暈，先給秦奐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得很快，對方應該是一直在等著，張口就先問他：“怎么不接電話？”
寧策遲疑了一瞬，下意識不想叫他知道盛家這邊的糟心事，沒有跟他說實話：“昨晚應酬到很晚，回家就睡了，沒聽見手機……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電話那頭，秦奐短暫地沈默了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對方的語氣裏什么情緒都沒有，聽上去冷冰冰的，“我還以為你那裏出了什么事，等你的電話等到現在。”
“……”
寧策失語了片刻，心底不可自抑地浮上一陣歉疚的情緒，只好盡可能放平了語氣，不太自然道：“昨晚確實是我的錯，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
“……下次不會了。”
剩下那句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如果真的有下次，你也不用等我。”
話音落下很久，秦奐都沒有說話。
如果放在往常，寧策一定能察覺出他情緒的不對，但此刻車禍的后遺癥還在，大腦裏像是有根弦繃緊了，一陣一陣的鈍痛，他也顧不上分析這一點異樣。
“我知道了。”秦奐的聲音很沈，停頓了片刻，忽然又問，“寧老師，你為什么不開視頻？”
寧策原本揉按著太陽穴的手指一頓，幾乎以為他發現了什么端倪，心跳都猛地加快了幾分。
最后他穩住了心神，鎮定自若道：“已經出門了，在外面不太方便。”
“你呢，怎么不開視頻？”
“……”
林知遇站在走廊上，眼看著秦奐單手握著手機，背靠醫院的白墻。
聽到對面的問題，他好像自嘲地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個虛假的弧度：“不小心摔到了屏幕，攝像頭那塊的玻璃有裂痕，先不開了。”
隨后，他的語氣又恢覆了正常，淡淡道：“昨晚沒看到你，有點不放心，寧老師不介意吧？”
寧策沒有起疑，只當這個話題總算是帶過去了，心下稍松了口氣，笑了笑說：“不介意。”
“你什么時候到b市？我讓人去機場接你。”
“下周二早上。”秦奐看了眼手機，“不用，我認識路。”
“也行。”寧策不疑有他，“劇組定的酒店就在片場附近，步行過來七八百米。我讓周翊給你發定位。”
“知道了。”秦奐應了聲，語調漫不經心的，像是隨口一說，“可是我不想住酒店，寧老師。”
“我不能住到你家去嗎？”
“……”
寧策明顯怔楞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后，耳垂隱隱有點發熱，咳嗽了一聲，道：“這個……之后再商量。”
秦奐好像輕輕笑了下，沒再多說什么。
寧策還是有些精神不濟，隨便聊了幾句，太陽穴就一下一下跳得厲害，秦奐大概是聽出來了，體貼地叮囑他多註意休息，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
五分鐘后，林知遇滿心覆雜地敲開了病房門，一個人走進來。
寧策剛放下手機說了聲“進”，瞧見進來的人是他，面上明顯浮現了幾分驚訝的神色：“是你。你也來醫院了？”
他不記得林知遇的名字，只依稀有印象是凌奕的隊友。飯局上見到時雖然意外，但還是隨口替對方解了圍，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在散局后跟出會所，還在危急關頭幫他避過了車禍。
林知遇總共也沒比凌奕大幾歲，還是個剛進圈子的小孩，在寧策的註視下，總有點不自覺的緊張。
想到剛才在走廊裏看見的一幕，他心中更加忐忑，低下頭囁喏道：“我……當時推了寧哥一把，有點擔心，就跟過來看看。”
這小孩簡直不像娛樂圈這個染缸裏出來的，半點心眼沒有，心裏想什么全寫在臉上。
寧策一眼就看出他在憂慮什么，無奈道：“當時情況緊急，你推我反倒是幫了我一把，我應該好好感謝你。”
林知遇瞪大了眼睛，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沒有添亂就好……”
想到房間外面站著的人，他有些神思不屬的，寧策跟他說話，他有一句是一句地答著，眼神卻在不自覺地往外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走神。
到最后寧策也察覺了，蹙起眉問：“走廊裏有人在嗎？”
聞言，林知遇短暫地慌神了一秒，內心天人交戰。
照理說，這兩人之間的事跟他沒關系，他沒有道理隱瞞寧策。
但話到了嘴邊，卻鬼使神差變了個樣，緊張又流利地道：“沒有，剛才醫生走過去了。”
“……可能不是來我們這裏的吧。”
【作者有話說】
寧導，掃雷一級表演藝術家（指掃到哪裏炸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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