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成說。”他答得一字一頓,十分認真。
……
識安大廈依舊燈火通明。
折騰一整晚,眼看天要亮了,兩邊終于止住了召喚術法——兇煞始終沒有反應,那個未知勢力先一步認輸,符部長才讓識安這邊終止施法。
來輪班的人到了,徹夜加班的人卻沒法回家。“兇煞出世”是天大的事件,以防萬一,所有人都留下來待命。大家從休息室搬出床椅,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接在休息區睡成一團。
符部長沒有睡,他癱在自個兒椅子上,用平板電腦翻看報告。
平板發白的光一照,他眼底的青黑有點扎眼,整個人像極了新鮮出土的僵尸。
識安集團是國有控股企業,海谷分部和海谷警局向來有合作。只要按規定申請,識安集團有權限查看警局內部資料。
比如現在。
昨晚煞氣爆發,海谷市內及郊區一共發生35起非正常事件。經過一夜的忙碌,工作人員排除掉突發急病、家人矛盾、街頭斗毆、偷盜等無關案件,只剩6人確實接觸過“異常現象”。
符部長——符行川灌了口能量飲料,瞇起雙眼。
【自身行為異常:1人
周身煞氣濃度:103~105fr(極高)
人員:郭來福(47歲,男性)
地點:尚光區和平路
概況:郭來福為在逃連環殺人犯,4日前來到海谷市。據調查,此人以水果刀削去鼻子,筷子戳聾雙耳,徒手挖去雙眼。被我司工作人員發現時,此人正在十字路口剝自己的皮膚。
郭來福現由海谷市人民醫院收治,處于昏迷狀態。被削去的鼻子、眼球、皮膚等被郭來福本人吞吃,其視覺、聽覺受到極大損傷,無法恢復正常。】
【直接目擊異常:3人
周身煞氣濃度:012~017fr(中等)
人員:陳逍(24歲,男性);王榮榮(29歲,女性);張樂(25歲,男性)
地點:東河區凱安路
概況:三人為海谷市珊瑚礁有限公司員工,相約喝酒后晚歸,共同目擊到一個攜帶“紅色花束”的西裝男性。三人發現“花束”疑似由沾血內臟包成,主動報警。
三人受到較大精神刺激,不愿外出,暫留海谷市警局,由我司工作人員進行安撫。】
【疑似接觸異常:2人
周身煞氣濃度:006~008fr(輕微)
人員:鐘成說(28歲,男性);無名氏(男性,年齡未知,疑似20~30歲)
地點:夕照區長陵路
概況:鐘成說目擊到攜帶管制刀具、身穿精神衛生中心病號服的無名氏,主動報警。無名氏外貌超出正常標準,無攻擊行為,攜帶匕首疑似靈器。
兩人意識清醒,情緒穩定。警局方面無法確認無名氏身份,兩人現由我司特調七組帶往識安,預計上午7:15抵達。】
這里面很可能有“未知兇煞”的線索。
符行川把飲料罐捏得叭叭響,目光在平板屏幕上掃來掃去。
目擊“西裝花束男”的三人可以率先排除。
兇煞蟄伏了千年之久,就算它故意偽裝成人,不可能給自己搞個穿西裝拿花束的造型。而且符行川有印象,前幾天東河區死了個小有名氣的短視頻主播,那人的經典形象就是“西裝”加“玫瑰花束”。
相關人士來頭清清楚楚,這事可以讓特調七組處理。
要說最可疑的——
兇煞具有實體,沒有附身一說。眼下看來,最異常的是尚光區的郭來福。
他的周身煞氣濃度明顯超標,極可能接觸過煞氣值超標的污染源……但尚光區是離夕照區最遠的一個區,離煞氣爆發點有一定距離。
夕照區有案子倒是有案子,就是案子實在不值一提。光看煞氣濃度,兩個相關人士頂多接觸過怨鬼這個級別的“現象”。
符行川瞥了眼平板右上角,時間已經到了七點。他從抽屜里掏出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唉聲嘆氣地站起身。
反正郭來福跑不了,先會會夕照區那倆小子。
符行川捶捶腰,順手翻去案件后面,瞟了眼鐘成說的個人資料。
隨著視線一路向下,符行川的眉毛先是稍稍揚起,繼而一點點皺起來。他坐回椅子,快速朝后翻了幾張,越看臉色越凝重。
過了會兒,他摸起桌上的手機。
“喂,小郝?嗯,我老符。你跟小項打個招呼,夕照區那事不用他問詢,我親自來。這次問詢的觀測等級調到最高,把你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用上。”
說完,他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點,無視對面“不許說亂七八糟”等大聲抗議。等話筒那邊咆哮完了,符行川才把耳朵貼回去。
“嗯?不是,那倆煞氣度不高,就是身份有些看頭——一個來路不明,身上帶著靈器。一個出身特別,就當我直覺不對勁。”
“行行,不用啰嗦。我知道不合規矩,開支從我工資扣。要是老李問,你幫我解釋。”
說罷,符部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斷掉了通話。他關閉鐘成說的資料,細看剛收到的殷刃照片。
時間緊任務重,照片拍得匆忙。照片上“無名氏”一頭長發,連糟糕的拍攝也沒能蓋住那出色的五官。
“……最好是個巧合。”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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