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凡塵世事?lián)]不去
凡塵世事?lián)]不去,想要高飛卻越陷越深。
因為無為離開,加之在諸葛群英那兒發(fā)生的事,惟一心中有些郁卒,勉勉強強撐到了深夜,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烙煎餅。
帳內(nèi)突然變亮,惟一奇怪地看去,卻見遮掩夜明珠的布套被人拿開。
云皇走到他床邊坐下,伸手拂開糾纏在他面上的黑發(fā):“睡不著?可是有心事?”
惟一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那雙鳳眼裏不見平日的冷傲,只有無窮無盡的寵愛,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有人在自己無法入睡的時候,抱起自己關(guān)心地問:“小惟一,睡不著啊,爺爺抱著你睡?!?
也許是黑夜惹的禍,惟一突然很想很想念人的體溫,爬起來鉆到云皇懷中,仰面躺在他的膝上。
“爹爹?!?
那低不可聞的輕呼,卻仿佛在云皇的腦海中投下了一顆炸彈,所有曾經(jīng)被遺忘的記憶,所有再次拾起來的回憶,像一條快速拉過的攝影底片從眼前閃過。
靜默的空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惟一抬起臉望著云皇的下巴,聲音幽幽:“你,一定要得到這天下嗎?”
低頭,四目相望,明明滅滅的光線下誰都沒有掩飾眼裏的情緒,惟一從對方的眼裏看出,已經(jīng)不能后退的信息。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shù)口之家可以無饑;謹(jǐn)癢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fù)戴于道路。尊主他日成為天下之王,可不可以答應(yīng)惟一,使百姓各甘其事,美其服,安其俗,樂其業(yè),不再受流離之苦,不再被暴吏壓垮脊梁?”
“好。”那雙眼裏的期待讓他無法拒絕,就那樣受到了蠱惑,定下了束縛一世的承諾。
用了兩天,惟一制出了可以迷倒一城的迷藥,將藥交給了諸葛群英,不知道為什么,將藥交出去的那一刻,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恐慌。
“還請諸葛大人記得約定,莫傷人?!蔽┮辉俅螐娬{(diào),直至諸葛保證,這件事情尊主也已答應(yīng),才放下心來,只是不久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安靜的城,血染的城,老少婦女無一幸免,致命的傷口,毫無反抗,便在睡夢中去了天國。
明明說過不傷人的,明明說過……
翻開一具具尸體,找不到一個幸存者,一陣陣冰冷侵入骨血,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發(fā)黑。
是怎么挪動腳步的,已經(jīng)不記得!
周圍有人喊“刺客”,混亂的影像,冰冷的刀鋒,不停地?fù)]劍,直到看到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舉劍相對,質(zhì)問的話索繞在舌間,化作幽幽的三個字:“為什么?”
為什么食言?為什么連婦孺都不放過?
“大膽,竟然以下犯上!來人,抓住他!”青木蒼雪一下令,四周立刻刀影晃動。
“住手!”云皇大喝,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根本就是青木蒼雪的手下,不聽自己的命令,于是飛身而上,很快分開打斗的雙方,制住惟一。
抱著被點了穴昏迷的惟一,云皇天縱冷冷地看了一眼青木蒼雪,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看不見那挺拔的背影,青木蒼雪抬腳踏過幾灘膿水,那是尸體化成的膿水,暗衛(wèi)死后的歸宿。
漠然的跟上那個人的腳步,只有緊握的拳頭洩露了主人的心情,云皇,那個人在你心中已經(jīng)占了那么大的位置了嗎?甚至不擔(dān)心會破壞我們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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