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似乎格外看不慣蘇甜,爭執(zhí)一陣后,那是一點兒都不肯松口,甚至比往年的收購價還壓了三毛錢,并且絲毫不肯讓步。
會議和第一次見面那樣不歡而散。
臨走前,張德元輕哼道:“以后還是讓許縣長來跟我談吧,別什么阿貓阿狗都來浪費我時間。”
“……”他走之后,漁民們都過來安慰蘇甜。
“蘇主任,你不要介意,張老板他就是這樣,有時候?qū)θ撕芎茫馍蟻砹司秃茈y伺候。”
“蘇主任,你到底哪裏惹張老板不高興了啊,他平常對干部們都很客氣的。”
漁民們開始替蘇甜擔(dān)心,都說得罪了張老板會很慘。
雖然蘇甜并不在張德元的手下討生活,但今天張德元朝她發(fā)難的事情還是被農(nóng)委其他人知道。
吃午飯的時候,大家都為她擔(dān)驚受怕,畢竟她剛來,就把事情搞走了,和張德元的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這以后的合作發(fā)展工作還怎么繼續(xù)進行。
只有蘇甜依舊保持鎮(zhèn)靜,漁民們要過兩天才開始捕撈大閘蟹,那收購就更要好幾天之后了,她還沒那么著急,趁下午沒事的時候讓系統(tǒng)在搜索資料,瘋狂惡補大閘蟹的相關(guān)知識。
黃昏時分,晚霞將平靜的慈吉湖染得波光瀲滟,蘇甜的辦公室在五樓,站在窗邊剛好能看到大片湖光山色,寧靜又美麗。
不少漁民支著船住在岸邊,或是編網(wǎng),或是撒餌,都各自忙碌著。
“小蘇。”許文華從市裏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蘇甜的辦公室,她路上已經(jīng)聽說今天的事,“和張德元鬧矛盾了?”
蘇甜沈吟著想了想,“應(yīng)該也不算矛盾。”
“是怎么回事呢?”許文華在辦公室沙發(fā)坐下,和藹表情被夕陽的光染得很溫柔。
蘇甜其實早想明白了,她如實道:“從我提到關(guān)于他的‘利潤’開始,似乎就隱隱戳中了他的痛處,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很跳腳。”
許文華點頭,深以為然道:“小蘇,你的眼光確實敏銳,我懷疑他的賬目有問題很久了,但一直查不出來。”
“……如果按他所說,大閘蟹利潤微薄,那他的日子不可能這么好過。”許文華手指輕點,“而且,我也請人核算過,正常經(jīng)營的話是不可能有他這么多成本損耗的。”
“但他一直借口慈吉縣的交通惡劣,這些野生大閘蟹嬌弱易死,咬定那些專業(yè)核算是紙上談兵,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蘇甜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許大姐,那如果我們引入其他水產(chǎn)公司呢?或者干脆縣裏出資註冊一個。”
許文華嘆氣,她也想過,但是……
“難啊。張德元最有經(jīng)驗,而且老道,做事也很利落狠辣。更何況,他才是本地人,強龍難壓地頭蛇啊……”許文華起身,拍了拍蘇甜的肩膀,“沒關(guān)系小蘇,收購價我再去找他談?wù)劊悴挥眉敝ぷ鳎俣嗔私庖幌虑闆r。”
許文華并沒有否認蘇甜的工作能力,只是覺得蘇甜初來乍到,無論是對慈吉縣還是對大閘蟹都可以熟悉熟悉。
“好。”蘇甜也答應(yīng)得干脆,得了許文華的同意,接下來她可以到縣裏相關(guān)部門都去走一走,看一看,自由進出。
而許文華這邊,也匆匆去找張德元。
兩人已經(jīng)打交道好多年,都很熟悉對方。
許文華想要張德元讓利幾毛,也不可能是空手套白狼,她得給出相應(yīng)的政策優(yōu)惠,比如為張德元申請繳稅的綠色通道,再比如運輸大閘蟹的過路費優(yōu)惠之類。
她很清楚張德元的貪婪和野心,但沒辦法,張德元在慈吉縣的大閘蟹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是壟斷的龍頭狀態(tài)。
既然壟斷,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談條件。
不過這次許文華過來找張德元,卻沒見到他人。
原來張德元開完會,下午就匆匆趕去了a市,聽說,也是去談大閘蟹的生意。
……
a市。
張德元老老實實站在某高級會所的出入口,一改在慈吉縣土霸王般的做派,似乎成了虔誠的門童。
他看著手表,有些焦急,但又不得不按捺著脾氣,十分規(guī)矩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終于等到電話響了,他連忙接起來,聽到電話那邊說,“陸總忙完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趕緊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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