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決定不離婚，我再也不會放你走。
這句話在穆悠然腦海裏炸開，她仿佛承受不住一般閉上了眼睛。李明湛直起身子，重新在駕駛座上坐好，一面踩了油門一面對她說：“小姑娘，說話之前要三思。”
接下來兩人一直很沈默，李明湛也沒再問穆悠然的意見，徑直帶她去了一家粥鋪，指了菜單問她吃什么，穆悠然哪裏吃得下，胡亂要了一碗紅棗小米粥并兩樣小菜，拿小勺子舀了幾口就說飽了。
李明湛也沒說什么，此時超市已經開門，他又帶了穆悠然去超市，穆悠然頗有些意興闌珊，隨便買了些雞蛋牛奶之類的東西，心想反正母親也不在意這些。
也是不想李明湛多花錢。
她可以忍受別人的背叛，但是不能容忍做任何人的替身，既然李明湛心裏總也忘不了蘇筱歆，她又何苦把自己搞得那么悲情呢？還不如趁著現在并沒有投入多少情感，趁早抽身。
按她的意思，今天都不想讓他給母親買東西，只是他堅持要買，若是在外面跟他爭多論少搶著結賬也太難看，便由他去吧，頂多真到了離婚的那一天，自己再給他買些什么也就是了。
她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說什么，由著李明湛結了帳，驅車去了張溶月家。
在樓下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她剛好在家，二人就上去了。張溶月看見李明湛來了，笑得極是開心，把二人讓到沙發上，又問吃飯沒。
穆悠然就說：“媽媽你不用忙什么，我們吃了早飯過來的。”
張溶月以為他們是在李家大宅吃的，也就沒多問，只是對李明湛說：“你說你這孩子，來就來了，買什么東西呀，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外道，下次來可別再買了。”
穆悠然聽到一家人三個字，免不了偷偷覷了李明湛一眼，他面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對張溶月說：“我這次出去很匆忙，也沒時間去買些什么，這些都是悠然挑的。”
張溶月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明湛要買東西，你也該攔著才是，你倒好，還趕著挑呢。”
穆悠然聲音裏帶著一絲賭氣和決絕，“也沒什么，反正他也買不了幾回了。”
此話一出，李明湛和張溶月都呆住了。
李明湛垂下眼簾，掩住眸中萬般思緒，張溶月也只楞了片刻，立刻又恢覆了滿面笑意，“好了，你們先坐著，我洗點水果給你們吃，今天買的葡萄和橙子都很不錯。”
說著快步去了廚房。
李明湛待張溶月進了廚房關上了門，才低聲對穆悠然說：“你這是安心就在今天把事情挑明了？”
穆悠然不過是心裏難過，又夾雜著些不甘心，這才脫口而出，話一說出來她就后悔了，此時聽見李明湛問，囁喏著說：“我也不知道，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李明湛的眼神探究一般的看在她臉上，半晌后才慢慢笑了一下，“你拿個主意吧，結婚是我提議的，離婚的事聽你的。”
他們兩人自相識以來，永遠都是李明湛做主導，穆悠然只需要服從就可以了，乍然聽他這么說，她很是有些不習慣，此時就抬起眼來，惶惶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行將被拋棄的小狗。
須臾，她又在心裏罵自己，穆悠然你可真是沒用，人家都不愛你，你還在這裏猶豫什么呢？然而真的讓她清楚明白的說些什么出來，她又說不出口。
她心裏明白，一旦當著母親的面把話說清楚了，事情就沒了轉圜的余地，若是不說，總覺得還會有轉折似的。
她此時的心情十分矛盾，她并沒有想明白，她幾次跟李明湛提離婚，都是受了刺激，明裏說著離婚二字，潛意識裏卻希望李明湛能給她些保證。
然而李明湛除了偶爾會對她做出些親密的舉動，并沒有其他言語上的表示，她就有些受不了，卻又問不出口，便頻繁的拿離婚兩個字來刺激他，希望能得著些什么。
此時她就有些心慌起來，不免又看了李明湛一眼，他的神情平靜無波，她并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心裏越發慌張，“我……我也不知道，你自己……你看著辦吧。”
他聽了這話，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又帶著些無奈和縱容，須臾才微笑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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