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備首長這一次真的是把自己的臉面全都舍出去了！

或許在柏毅的眼中軍備首長無非是朝九晚五，順帶隔三差五禮節性的走訪走訪基層部隊，過得是無比的愜意。

但只有軍備首長自己知道，在那看似輕松的背后，他卻像是一位鍥而不舍的漁夫，拿著魚梭編織著一張精密復雜的網。

之所以如此，只因為柏毅的說過的那句話：“若是無法增加存量，那為何不試試調整當下的定量，就如同打仗一樣，將步兵、裝甲兵、工兵、炮兵和航空兵編為聯合作戰集群，其威力自然要大過單一的步兵，二戰時期的德國戰斗群和蘇聯的合成突擊集團軍便是最好的例子，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把咱們的后方的諸兵種也整合起來，變單一后勤為整體聯勤……”

軍備首長還清晰的記得，那是在視察完一個后勤儲存基地后，他臨時起意令隨行人員發表視察意見時，柏毅無意中說的，盡管之后柏毅解釋說這只是不成熟的設想，盡管其他后勤部的領導也覺得這個想法并不符合實際，很難實現。

但卻在軍備首長心里敲開一扇窗，若是換做是其他人，或許也就人云亦云了，不會將柏毅這樣年輕人的話放在心上，但軍備首長骨子里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大革命期間，已經是國民革命軍少將軍銜的他，能夠毫不猶豫的放棄高官厚祿，跟隨起義軍鬧革命；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旁人都對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畏懼如虎，只有他敢不顧一切跟那個老外頂著干；抗日戰爭時期，在其他部隊想著如何在正面抵抗日軍時，他卻率領所部直插日軍空虛的大后方，開辟抗日根據地……

也正因為如此，軍備首長漫長的革命生涯中，或許不是最能打的那個，但絕對是敢為人先不拘一格的那位，若非如此，面對志愿軍后勤暴露出來的問題，中央也不會點軍備首長的將，就是想讓他這位不拘一格的人，想出不同尋常的辦法來。

但因時代的局限，盡管國內戰爭經驗豐富，不過軍備首長的思想還是被束縛在根據地時代的后勤體系上，直到聽了柏毅的話后，方才掙脫以往的束縛，重新站到另一個高度上審視整個志愿軍后勤體系。

只這一看，軍備首長那多年的戰爭經驗，便令他找到了新的破解之道……

……

“后勤兵也就算了，還有俺們高炮部隊，又動員了沿途的幾個雷達站，工程兵，還有緊急調派過來的空軍航空兵，若是再算上剛剛敲定的鐵道兵，我算算……額，反正是一次大動員，不用問，想想都知道這一次軍備首長的臉真的差不多快舍光了！”

此時的柏毅聽了宋天明的話可謂是一愣一愣的，直到此時方才明白，軍備首長這些日子可沒想象的那么輕松，不說別的，但就把這些軍兵種借調過來就不是一般人的能夠做到的。

要知道，當下軍兵種都是自己獨立的指揮體系，通過該軍兵種領導班子尋求一定的支援倒沒什么，抽調其部隊納入自己的指揮系統，無異于實在割人家肉，別說尋常的高級干部，就算首長級別的也不敢輕易嘗試。

然而軍備首長卻將后方的數個軍兵種愣是調出來不說，竟然又捏合在一起，這背后的協調之復雜，說服之艱難簡直令人難以想象，可軍備首長卻做到了，想必除了那頗深的資歷外，估計那張面皮也的確舍得精光……

不過拋開調用部隊的艱難，柏毅最驚嘆的是軍備首長對聯合作戰精髓的掌握，只看看宋天明所在的指揮車廂內就知道，大功率發報機、空地聯絡電臺、低頻通話器等等聯絡通信設備可謂是應有盡有。

知道的明白這里是整個后勤物資運輸的指揮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首長級的指揮中心呢，沒辦法，光看車廂內各類電臺的數量，就不亞于軍級指揮所，由此可見，軍備首長很明白想要搞好諸兵種聯合作戰，通訊指揮是第一要務！

可問題是誰告訴軍備首長這些的？難不成真就聽了自己說了那么個大概，軍備首長就能搭建出這么一整套聯合作戰的架構？若真是如此的話，難不成軍備首長也是穿越者？

“說實話，打靶結束后，我被軍備首長拉到這里后也著實嚇了一跳，這一套電臺組，別說指揮一個軍，就算只會一個兵團都夠了，可我們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團的兵力，完完全全是低職高配，要不怎么說軍備首長是大手筆呢。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軍備首長就是這么一貫的作風，用他的話來說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就要善于牛刀殺雞！

幾年前的平津戰役，就是軍備首長力主東北野戰軍提前入關；渡江戰役的時候，也是他老人家將數十萬大軍壓縮在不足五十公里的地段實施集中突破的，如今這一次雖說有試點的意思，但軍備首長為了萬無一失，還是下了不少血本！”

看著柏毅有了詫異的神情，宋天明不由得解釋一番，這才讓柏毅難以置信的心逐漸平復下來，原來軍備首長作戰經驗是有，但卻沒達到真正掌握聯合作戰要領的程度，無非是個人風格使然，喜歡集中一點，畢其功于一役罷了。

可饒是如此，柏毅還是不得不佩服軍備首長，風格使然的情況下，竟能摸到聯合作戰的門檻，不得不說軍備首長能走到今天，的確不單單是靠資歷，還是很有一番過人之處的。

不過就在柏毅感慨之際，車廂的門忽然被推開，旋即一位胡子拉渣的黑臉大漢忽然走了進來，帶看見宋天明，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忽然一亮，進而沖著宋天明敬了個軍禮：“鐵道兵十二師五團三營江正道率三營全體向指揮長同志報道！”

“哈哈，來的正好，喏，這就是我跟你在心里說的柏毅，讓你們過來就是他最先提出來的！”說著，宋天明又轉向柏毅，指著江正道介紹道：“江正道，以前是我手下的一個排長，后來被調入鐵道兵，啥也不說了，感謝你這些日子的幫助！”

話音即落，宋天明便想著柏毅行了個軍禮，盡管行別匆匆，但柏毅知道，戰爭的號角不容扭捏，于是同樣行了個軍禮：“都是我應該做的，最后祝你一路順風！”

……

當指針剛剛掠過晚上9點的數字時，位于平壤某處的車站的火車便準時發動，旋即拖著一列列車廂，趁著黑暗，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漢城西北的美軍野戰機場內，第五航空聯隊，第五十七大隊，456攻擊機中隊的艾爾布雷德上尉灌了一口純美的威士忌，看著手中剛剛接到的任務簡報，不禁森冷一笑：“哼，終于等到獵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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