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盤踞在蒼穹之上。
霍德爾老院長拄著拐杖，站在天臺之上，俯瞰著夜色。
他的面前，架著一塊畫板，滿是用顏料涂抹的烏云，仿佛漆黑的天穹。
金色的古樹在黑夜里燃燒著，樹下的少年身影平靜說道：“菲麗絲已經死了。不得不說，你這能力還是很好用的，要不是你蒙蔽了未來，只要她那條該死的項鏈一預警，菲麗絲那個慫貨一定會不顧一切逃竄。”
霍德爾老院長無聲地笑了笑，又拿起畫筆蘸了點墨跡。
繼續在畫板上涂抹。
黑色越來越黑。
濃郁到滲人。
“這不是為了我的小孫子做點事么？”
他笑呵呵說道：“正好，菲麗絲那條項鏈也可以送給他當禮物。”
然而隨著畫筆不斷的潑灑顏料，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他什么時候成你的孫子了？”
守墓人平靜說道：“這是我的學生。”
霍德爾老院長不樂意了，吹胡子瞪眼：“怎么就你的學生了？你教過他什么？你給過他什么？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比？我為了他走遍了半個東大陸，我還送給他整個澤維爾家族和尸食教派！我還有偌大一個圣三一學院，以及沉淀了數百年的學閥體系，我還在給他造航空母艦！我還給他找了個未婚妻！”
他冷笑道：“蓋烏斯，你拿什么跟我比？你留給他的除了爛攤子之外，還有什么？別以為你長得比我年輕，就能不要你那一張老臉！我呸！”
唾沫橫飛。
守墓人若不是沒有實體，一定會被他噴一臉口水。
“呵呵。”
他反唇相譏：“我是諾倫的外公。”
霍德爾老院長如遭雷劈，僵住了。
握著畫筆的手，微微顫抖。
“那小子的父母，是你的學生不假。但他的父親，也是我的副官，最關鍵的是，他一生摯愛，恰好就是我的外孫女。”
守墓人說道：“再者，我是陛下的老師，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她尊敬我就像尊敬她的父親一樣。那么你覺得，陛下未來的丈夫，會是誰？”
霍德爾老院長再次被暴擊了。
良久過后，他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有意思啊，蓋烏斯。但問題是，小諾倫真的愿意喊你外公么？”
守墓人：“……”
“而我，卻喝過她親手煮的粥。”
霍德爾老院長笑瞇瞇說道：“你喝過嗎？哦對了，你已經死了，想喝也喝不到。真是可憐啊，你說怎么會有死了呢？哈哈哈哈！”
神罰。
只見金色的虛影波動起來，世界樹的能量在氤氳。
守墓人按理來說確實已經死了，如今他的存在只是記憶和人格的具現化，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感到莫名的不爽，隱約有種黑化的趨勢。
“咳咳。”
他干咳一聲，說道：“霍德爾，你實話實說，你現在還剩下幾分實力？”
多年前的猩紅之夜，身為半神的蓋烏斯隕落。
而同為半神的霍德爾老院長也廢了。
雖然對外說法是廢了，但他究竟是怎么廢的，廢到什么程度，無人知曉。
但至少在這一刻，霍德爾老院長還是展現出了一定的能力。
蒙蔽未來！
這只是他當年全盛時期的冰山一角。
但對于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占卜魔法來說，卻無異于神罰。
“其實真的沒有多少啦。”
霍德爾老院長面色蒼白無比，在畫板上添上了最后一筆墨跡，淡淡說道：“不過今夜，菲麗絲不是重點，莉薩必須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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