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鹽大罪!
自立朝以來,每一次揭出私鹽都變成了大案,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而且,死的可不僅是販私鹽之人啊……
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從骨頭裏泛出的寒意,曾縣令知道:
自己怕了。
上首的目光已然帶上了恨意,許玥卻還有閑心喝了一口茶,入口清甜,竟是菊花茶。
方才抬眼,氣定神閑的加了一句:
“此人忝為朝廷命官,卻冒天下之大不韙觸犯國法,實乃罪大惡極。”“
其同犯正是姻親程家,兩人狼狽為奸,一人走通渠道運(yùn)來私鹽,一人借主簿官職之利販賣謀利。”
等等,只有兩個人?
從許玥的話中找到了關(guān)鍵的字眼,曾縣令劇烈跳動的心慢慢恢覆正常,坐回了椅子上面。
牽扯的人如此之少,說明這起販賣私鹽之案不大。
不牽扯什么王公重臣,只是兩個貪婪的小官吏膽大包天而已,那就好辦了,甚至是他立功的機(jī)會!
中年才中進(jìn)士,出身普通又無貴人提攜,曾縣令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只能在州縣之中打轉(zhuǎn)。
致仕之前,能升到一任正六品通判就不錯了。
如今,卻正有一個立功的機(jī)會擺在面前,豈不讓他心潮澎湃。
曾縣令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賢侄所言為真?”
“若有不真,豈敢在縣尊面前狂言。”許玥輕輕一笑,似是自嘲:
“且學(xué)生亦是肉體凡胎,家中不顯,若無把握怎敢來舉主簿之罪?”
說著,嘆了一聲:
“實在是劉主簿逼人太甚。”
言下之意便是,她也不是什么達(dá)官顯貴之家,這個販私鹽的案子,若不是真的沒有太大危險,許玥也不會來舉報。
見曾縣令松了口氣,眉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已是相信了。
許玥冷眼看著,垂下眸子:
人生有不同,如不能切中關(guān)鍵,任是如何勸說也不會達(dá)成目的。
如曾縣令這樣的人,傷天害理的壞事干不了,最多收一點小賄賂,還想為民辦一點事,不愧對所學(xué)的圣賢之言。
但要他冒著生命危險去為國為民,這卻又是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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