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了槍，納斯坦德持槍合法，年滿十八即有持槍權(quán)，不過校園內(nèi)不允許攜帶槍支，死到臨頭了又是江狗生攔下他。
第一句問的是：“這樣會疼嗎？”
第二句問的是：“有幾顆子彈？”
招凈回答：“不知道會有多疼，兩顆。”
江狗生點頭奪過他的槍，“我替你一試。”
第一槍他打在樹上，觀摩半天，他看不出樹疼痛與否，第二槍打在鳥上，他還是看不出，第三槍，他對準了自己的腰腹，招凈沒有說什么，而當槍聲響起，江狗生嘔了一口血，槍裏不止兩顆子彈。
招凈覺得江狗生信任他，卻不想江狗生或許真的想死，畢竟江狗生好似什么都不缺，人生坦蕩蕩，順順利利，可實際上呢，招凈不會再深想。
江狗生的性命無憂，家庭醫(yī)生來得很快，處理也及時，就是江狗生不肯閉眼休息，等到他看見招凈才松口氣，他閉了眼又睜開，聲音極輕：“招凈，這槍可疼，疼得我連一句你欺騙我也說不出口。”
招凈背身快走了，他才再說話：“別試，招凈，真的很疼……我不騙你……”
江狗生生來如此，有一對會說話的眼，有一張說起來就讓人覺得真誠的嘴，招凈的確信了他，也的確沒再試。
他們誰也沒比誰好，做愛時更加明顯，但兩人看著對方的傷卻都不置一詞。
招凈沒有改變自己的看法，他依然認為權(quán)利就是所有，可權(quán)利包裹之下的江狗生明明在陷入深淵，他不自知，他還傻傻地以為是朋友對他的招待，以為是愛。
“招凈，天好昏。”他揉著招凈耳垂上干涸的血斑，招凈不說話，江狗生也不覺得無聊，繼續(xù)啟唇：“天什么時候亮呢？”
招凈推開江狗生，拉了簾子坐到窗臺上，院子裏有個木房子，其實就是狗窩，晾衣服的繩上有一個書包和一件襯衫，襯衫第二顆紐扣旁繡著三個字：江于暝。
他只把腦袋從簾子裏釋放出來，他看著江狗生，忽然低笑了一聲，“可是你叫江于暝。”
可是你叫江于暝，將污名，將無明。
天或許再也不會亮了。
江于暝也凝視著招凈：“我是江狗生。”
招凈寧愿他叫江于暝，天可以一直暗下去，但人不可以一直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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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有善果，惡有惡報。
衛(wèi)婪的結(jié)局可見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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