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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請自來的做法，真是和陳健祺如出一轍。

“姜總。”看她沈默不語，珍妮佛還是問：“要去見么？還是打發(fā)走？”

姜綰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思考之后：“跟她說我現(xiàn)在忙得很，看她肯不肯等。”

珍妮佛從不多問，只是照做。

茶室的門開著，正有人要送茶果進(jìn)去，在門口處，陳妍十分得體地沖珍妮佛笑笑。

齊肩的栗色短發(fā)，妝容描得精致，指尖是惹眼的烈紅，珍妮佛不動聲色地走進(jìn)去，按照姜綰所說告知：“姜總現(xiàn)在實(shí)在忙，暫時還抽不開身，勞請您再多等一會兒。”

陳妍倒是有這個準(zhǔn)備，半開玩笑地說：“不知道你們姜總要忙到什么時候，好歹給個大概的時間，我也有個盼頭。”

“這還真不知道。”對方既是嘮家常的態(tài)度，珍妮佛也不好一板一眼：“姜總也是剛下飛機(jī)，連家都沒回現(xiàn)在也是抽不開身，不過姜總的意思是，您一會兒要是還有別的安排，不如下次由她安排邀您再談？”

和直接趕客沒什么區(qū)別。

但陳妍今天是萬萬不會走的。

如姜綰所料，陳妍的回答是：“倒沒什么別的事，你們這兒的茶真不錯，我喝盞再走。”

“您還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和小吳說。”

陳妍點(diǎn)頭。

珍妮佛微微頜首，待走遠(yuǎn)了，才跟身旁的人吩咐：“你把手頭上的事放下，她要什么就給什么，只一點(diǎn)，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小吳表示明白。

珍妮佛回辦公室的時候，姜綰正叫了兩位經(jīng)理過去，看她回來，姜綰吩咐幾句就把人遣了出去，隨后又問：

“她怎么說？”

“要在茶室等，問您什么時候才能有空，我叫小吳先在那兒看著了。”

姜綰低頭看了眼時間，只說：“先別管她了，等到五點(diǎn)以后再說吧。”

說罷后姜綰就忙起了自己的事，看似對于陳妍來找她的事沒半分在乎。

可實(shí)話說。

陳妍已經(jīng)在國外定居，二十年來從不回國，幾乎與國內(nèi)的一切都切斷了聯(lián)系，今天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動機(jī)不請自來，姜綰還真沒想清楚。

定是清楚了最近士伯特出事的來龍去脈，可今天的這一遭，陳妍迫切想要守護(hù)的，究竟是手裏那點(diǎn)供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股份，還是自己當(dāng)初決然留下，那個可憐的、飽受煎熬和非議，掙扎求生的孩子。

姜綰心裏不明，陳妍對季修遠(yuǎn)，是否還有身為母親，對孩子最后的一點(diǎn)慈悲？同樣的問題，她在姜海鑫那裏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她竟下意識地期待，陳妍會選擇后者。

或者說，她希望季修遠(yuǎn)能得到一個好的結(jié)果。

姜綰當(dāng)真把陳妍晾到了傍晚，帶著珍妮佛，故作匆忙地下樓去，推開茶事的玻璃門，姜綰少見地沒有客套幾句說說官話，反倒是學(xué)了陳健祺的法子開門見山。

她態(tài)度冷淡，陳妍便主動站起身來。

縱然再不耐煩，求人辦事也要有個態(tài)度。

姜綰看著她，直問：“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陳伯母，還是ms. laura？”

陳妍楞了下，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依舊掛著笑：“不如叫我陳阿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飯邊聊？”

姜綰心裏有什么東西沈沈落下，只慶幸中午沒把陳妍回國的事告訴季修遠(yuǎn)。

“不好意思，公司還有很多事，我就不吃飯了。”姜綰一邊觀察著她，一邊在旁邊坐下，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聽小吳說，陳阿姨您喜歡這茶，不如再上一盞。”

即便是被給了難堪，但陳妍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也行，都聽姜總的。”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姜綰身上。

“陳阿姨您大可有話直說。”姜綰有了答案，再沒心思拐彎抹角。

陳妍頓了幾秒，說道：“姜總既然知道我是誰，想必也能猜到我是為什么而來，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聽聞過姜總的行事作風(fēng)，我想我們應(yīng)該是同一類人，姜總自然會客觀對待我，可下午這種種……姜總為何對我夾槍帶棒呢？”

姜綰笑了聲：“既然您覺得我和您是同一種人，又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我既是不請自來，自然做好了被冷落的準(zhǔn)備，可姜總對我頗有怨氣，為的不過是季修遠(yuǎn)，這不符合我對姜總的印象。”

姜綰默默看著她，一時間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