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賀羨給寧秋年寫了一封書信，將王向松的事詳細說了一番，因為途中送親的馬隊出現了失誤，還需調整。因此他打算在北狄多留些時日，以保準隊伍能順利回京。

文府的丫鬟走到文向松的跟前來報：“老爺，太子妃來了。”

文向松詫異，到底是墻倒眾人推，這是來找他討罪來了。文向松讓丫鬟把玉和請了進來，他本以為太子也會跟著，卻發現玉和只帶了兩個丫鬟和兩個侍衛跟在身邊。

文向松躺在床上，精神萎靡了不少，“老夫近來腿腳不便，還請太子妃見諒。”

玉和細聲細語道：“文大人不必行禮，你好好休息就行。”

“不知，太子妃找老夫所謂何事？若是來討伐的，老夫認，畢竟我確實差點毀了你的婚事。”文向松已經不對任何事抱希望了，錯了就是錯了，他都認。不過自己并不后悔做這件事，唯一遺憾的就是還沒看到北狄統領四方，天下百姓得到真正的安寧。

“今日我們不談這個。”玉和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好性子，若不是身為陛下最寵愛的公主，早被人欺負了去。“我來是來向你請教字畫的。”

“我近日的字，練著始終差點氣候，所以想請教請教你，是如何寫出那樣好看的字的。”

要是換了別人說這話，文向松是一概不理會的，更別提指點對方了。但偏偏來得人是玉和，他也自知對不住玉和，這或許是上天派給他贖罪的機會。

文向松沈默幾秒后開了口：“可否請太子妃給老夫看看，你的字畫。”

玉和趕緊將自己寫的字畫遞了上去，文向松仔細端詳著這幅字，雖現在的地位不比以前，但在書寫方面，文向松總是格外認真。他咳嗽兩聲，想著該怎么說才好。

文向松：“太子妃，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真的？可我總覺得那不夠好。”玉和謙虛道。

“寫字在于精心養神，而不在于一味的追求，如何把字寫好，你這樣練不好的字的。”

文向松一語驚醒夢中人，玉和還真沒想過寫字的時候，要精心養神來著，難怪她的字總寫不好。

“多寫大人的指教。”

文向松叫來仆從，取來了他珍藏已久的字畫，送給了玉和。玉和知禮數，示意這么貴重的物品，她不能要。

“就當是老夫賠罪之禮了。”聽到文向松都這樣說了，玉和再不好拒絕，便收下了那畫。

“太子妃的字雖不像男子那樣，堅韌有力，但也別具一格，若日后肯勤加練習，將來也必定不必老夫差。”

文向松的話給了玉和莫大的鼓勵，當然凌竺墨在其中功不可沒，知道他們還要在宮內留一段時間后，玉和高興壞了，她定要好好犒勞凌竺墨一頓。

此時的凌竺墨還在愁，該怎么完成自己的支線任務，要是跟賀羨有關，她還能努努力，這俞貴妃……凌竺墨不懂，她的任務不是該圍繞著賀羨來嗎？怎么還能有除他以外的人。

“墨姐姐。”聽賀羨說，凌竺墨不知道在苦惱什么，一個人正在小河邊，扔著石子，玉和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她的位置。

“玉和？發生什么事了嗎？這么開心。”玉和的笑容掛在臉上，很難不讓人註意到。

玉和講明了自己開心的來由，并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荷包，示意她的報答是認真的。

“吃飯的事晚一些也不遲。”凌竺墨想到什么，拉著玉和去了觀賞的亭子裏坐著，她靠近玉和的小臉問：“你了解俞貴妃嗎？”

玉和：“母妃？”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了俞貴妃失去個一個女兒嗎？這個故事還有沒有更詳細的版本。”

玉和搖頭，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為了避免俞貴妃傷心，寧知曦才跟她提了一嘴，以免不小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勾起俞氏不好的回憶。

宮裏的人都禁止提這個，學著寧知曦的樣子，玉和看了看四周，給凌竺墨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你以后也不要提了。”

看著凌竺墨愁眉不展的樣子，玉和好心提醒道，皇室的書閣，通常會記錄有關皇室血脈的一切。你若實在想知道，可以去哪看看，可千萬要小心行事。

“謝了。”看到了點希望，凌竺墨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書閣，雖不知凌竺墨為何想知道俞貴妃的事，但她相信賀羨，能跟在他身邊的人，也一定都是好人。

皇室的書閣并非想進就能進的，需要有鑰匙才行。然而掌管書閣鑰匙的人，正是寧云圭。

此時的寧云圭正待在教書的學堂裏，沈迷于書中的世界而無法自拔。書上說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人們難以想象，山高水清，餓了可以叉魚，渴了還可以摘野果。寧云圭沒體驗過這樣的生活，所以覺得新鮮。

他抬頭觀望天空，恰巧今日的天也很藍，還有幾只鳥兒在屋檐處筑了巢，風光正宜人，窗外走來了一位姑娘，姑娘生的水靈。

就是這嗓音略微有些洪亮了，“寧小公子，寧小公子，寧云圭。”

“凌姑娘，不好意思，小生剛才走神了。”

見凌竺墨不拘禮節地翻過了窗戶，寧云圭臉上明顯有些震驚這丫頭的行為，“不知凌姑娘找小生何事？”

“你有書閣的鑰匙嗎？”

“小生不才，得了一皇職，正是書閣的總管，不過鑰匙不能借給姑娘。”

“為什么？”凌竺墨不解問。

寧云圭解釋皇室書閣，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或是發生重大要事才可進入查閱，否則一律不給鑰匙。“凌姑娘要是想閱讀書籍，可以去偏閣，那裏的書，只要登記姓名，都可以借閱。”

“云圭，你從小在宮中長大，可知道俞貴妃女兒的事。”沒辦法，不能進書閣，凌竺墨只好直接問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套近乎，寧云圭有些不自在，跟玉和一樣，聽到凌竺墨提這件事，生怕隔墻有耳。

“為什么，你們都害怕說這件事，不讓俞貴妃傷心，不在她面前提就好了。”凌竺墨直來直爽地說道。

寧云圭見附近沒人，這才放下心來，卻不知賀羨躲在了墻院背后，正聽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