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再過問此事了。”見寧云圭拿起書本要走,凌竺墨急忙叫住了他。
凌竺墨:“我錯了,其實我來是有其他事要問你的。”
寧云圭心軟,見凌竺墨認錯態度積極,問:“姑娘還有什么事要問?”
凌竺墨從掛的小荷包裏掏出一個小玉瓶來,“我看你精通一些醫學,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
寧云圭放下手中的書本,接過玉瓶聞了聞,裏面的粉末已經倒光了,不過玉瓶的內側和瓶口還有一些殘血物。他用食指抹掉一些瓶口的殘留物,摩擦了兩下,確認了是自己想的那樣東西。
凌竺墨看他這么認真,果然這事找他是對的。
寧云圭將玉瓶還給凌竺墨后道:“這應該是香塵。”
“香塵。”是香水的意思嗎?凌竺墨想。
“香塵是用來培養花土的,土壤裏加入少量香塵可以使花開的更加鮮艷。”
凌竺墨接著問道:“那要是把他加入馬草中,馬吃了會怎樣?”
“少量誤食并沒有什大礙,如果吃的多的話,會在兩到三個時辰內,全身癱軟無力,絲毫動彈不得。”
凌竺墨拍拍他肩膀道:“原來是這樣,多謝你了,小云圭。”
聽到小云圭這幾個字,寧云圭陷入了短暫回憶,以前也有一個人愛叫她小云圭。
——我叫寧澄,你以后教我阿澄就行。
——那你以后也別叫我小云圭。
“你怎么了,看我看的那么入神。”
聽到凌竺墨的聲音,寧云圭回過神來道:“我看凌姑娘,似乎不比我大多少,你這樣叫我怕是不妥吧!”
“那我還是叫你云圭吧!你叫我竺墨就行,也別老稱呼我姑娘了,顯得生疏。”
寧云圭:“你為什么想知道阿澄?”
“當然是好奇啊!你們誰都不讓提,我就很好奇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除了任務需要,凌竺墨還真挺好奇的。
面對寧澄的事,寧云圭再次選擇了沈默,就是當初一樣。他依稀記得,寧澄墜湖的那天,俞奉儀哭的比誰都傷心。宮女還未掀開白布,讓她看上一眼,俞揚夢就哭暈了過去。
醒來后不知是傷心還是不愿相信事實,一直哭喊著跟寧秋年說,她的澄兒沒死,白布下躺的不可能是她女兒,可是宮裏沒有人相信她。
當時的寧云圭對寧澄的死也也抱了一絲疑惑,寧澄從小就怕水,從不敢靠近大片水域的地方,怎么會墜湖而亡。但因為年紀太小,傷心與難過占據了他的全部。宮裏無一人相信俞貴妃的話,寧云圭是唯一一個相信的,但他不敢說,怕像俞貴妃那樣,被人罵他是瘋小孩。
每每想到寧澄,寧云圭只覺得遺憾,是無盡的遺憾,他多么希望那是一場噩夢,醒來后便煙消云散了。
“你是不是很熟知這位公主?”看著寧云圭的表情,凌竺墨關心地問:“能跟我說說嗎?我沒有惡意的。”
北末七年,太子寧秋年因游歷四方,娶了一位外來族的姑娘,名喚俞揚夢,是寧秋年的第二位夫人。
她長相嫵媚,性子也不嬌弱,能歌又擅舞,惹得寧秋年對她很是喜歡。俞揚夢不喜歡后院爭斗,因此會懂得去與寧秋年今后所娶的每一位妻子都相交好。
一開始這方法是管用的,但到后來,寧秋年為了穩固太子的位置,接二連三地娶了一位又一位大臣的女兒后,便遇到了性格不能接受俞揚夢的人。
北末十年,在寧秋年娶第三位夫人的時候,俞揚夢給他生了個兒子,取名寧知曦。
是寧秋年的第一個兒子,因為寧秋年的結發妻子,也就是太子妃,不能生,只因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寧秋年才娶了她。
娶妻加生子對寧秋年來說是雙喜臨門,他為了照顧俞揚夢,還冷落許久新娶回來的三夫人,最后是俞揚夢親自登門道歉,此事才了結的。
北末十五年,此時的寧秋年已經有了六個伴侶,俞揚夢再次懷孕生了女兒,也就是寧澄。
此時的寧澄上頭已經有了三個哥哥,兩位姐姐,因此家中排行老六。雖然父王遲遲不能登基皇位,但寧澄的日子一直是快樂的。
直到寧澄剛滿七歲那年,一切才發生了轉變。那年俞貴妃得了重病,憔悴了不少,盡管這樣,寧秋年對她也是上心的。因為病遲遲不好,為了避免過了病氣給孩子們。
寧秋年與俞揚夢共同決定,讓寧知曦和寧澄移居其他妃子的寢宮先住上一段時間,等俞揚夢病好了,再把他們給接回來。
就這樣,寧知曦去了太子妃的寢殿住著。本來寧澄也應該跟著,但因寧秋年三女兒的母親,在生育不久后離世,太子妃也就理所應當地成了三女兒的母妃的原因,寧澄也就沒能去成。
太子妃擔憂自己照顧起三個孩子來,會有所失誤,寧澄便去了僅有一子的麗氏宮裏待著。這麗氏就是如今的麗妃,寧昶禮的母妃。
別人的童年都是玩這,玩那長大的,可寧昶禮的童年,只有母親的三個字,爭第一。不僅要比哥哥厲害,也不能讓弟弟超了自己。
寧澄一個人待著無聊,就只能找同宮的寧昶禮玩,可寧昶禮從不玩她和哥哥玩的游戲,寧昶禮讓她不要打擾自己練習。
第一次被吼的寧澄,被寧昶禮的聲音直接嚇哭,她哭著跑了老遠,因不想回去,便一個人躲在石頭后面拔草玩。拔累了后,犯了會困,醒來后才發現天都黑了。
寧澄這才感到有些害怕,她看見石頭邊上有人影,顫抖著問:“你是鬼嗎?”
寧云圭聽見有人聲,聲音同樣是顫抖的,“我不是鬼,你是嗎?”
“我也不是。”聽見對面的人說自己不是鬼,凌竺墨借著月光起身走了過去,“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我迷路了。”寧云圭的聲音是嘶啞的,興許是哭過了。因大師說風水不好,這裏的宮殿也已荒廢了許久。所以周邊是沒有人的。寧云圭是剛進宮的,還不熟悉宮裏的路,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了。
寧澄認識回去的路,但是她害怕一個人走夜路,她和寧云圭約定,讓他先陪著她回寢宮,再找宮女幫忙,這樣兩個人就都能回家了。
后來,寧澄發現她和寧云圭很合得來,自此兩人就成了玩伴,直到寧澄意外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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