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么些年還沒有演夠嗎？”
沈然霽冷玉般的音調由遠及近傳來，情緒沒有起伏，卻能明顯聽出怒意。
孟渺循聲轉過頭去，在沈然霽經過時，想拽住他衣袖，卻被他冷著臉躲開。
孟渺抓了個空，她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我從來沒有演戲，我對你的喜歡都是真情實感，難道你沒感覺到嗎？”
“肆意擺弄他人人生，把你的意愿強加給他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這是孟渺認識沈然霽二十多年來，沈然霽第一次對她說重話。
就算是五年前她先斬后奏，把沈然霽母親轉到國外醫院治療，沈然霽也從未跟她以這種口吻說話，從未質問過她一句。
她不由得紅了眼眶，音量也不自覺地揚了幾度：“我不過是幫你做出了當下適合你的最好選擇。如果沒有我帶你媽媽轉院，你媽媽四年前就死了！”
“那也輪不到你來自作主張。”
“我爸說的沒錯，你就是白眼狼。我家出錢給你媽治病，還資助你在國外留學的費用，沒想到臨了被你反咬一口。”
“孟氏的恩情兩年前我已還清，早已互不相欠，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沈然霽拉住夏江回的手，頭也不回往外走。
孟渺本就因爭吵在氣頭上，聽到沈然霽那句“互不相欠”，更是慌了神。
余光掃到桌面上她未喝過的咖啡，頭腦一熱便端起杯子往沈然霽身后潑了過去。
連帶著陶瓷咖啡杯也一并往沈然霽后背砸了過去。
砸在后背發出一聲悶響，隨后隨著重力往地面上落，陶瓷碎片四濺，發出清脆響聲。
沈然霽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拉著夏江回手腕往咖啡廳外走。
誰知夏江回頓了下，當即停下腳步，擰開沈然霽的手，在他的註視下折返回去。
沒有給孟渺任何反應的時間，夏江回伸手端起桌上的清水，面無表情地澆到她頭上。
雖說五月的天氣不算太冷，但被涼掉的清水澆了滿臉，還是很毀形象的。
孟渺驚得尖叫了聲，雙手慌忙抹凈遮蓋住視線的水珠，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江回滿意地勾起嘴角，有種大仇得報的喜悅，撂下一句：“再耍你的大小姐脾氣，下次可就不是一杯涼白開了。”
走出咖啡廳，后知后覺想起孟渺那一杯滿滿當當的咖啡，好在晾了許久，咖啡并不燙。
她伸手指了指沈然霽的西裝外套：“那個，你的衣服.....”
沈然霽反手脫下西裝外套，經過垃圾桶時毫不猶豫丟了進去：“不礙事。”
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一排排往后倒退的香樟樹，夏江回回想起咖啡廳內信息量極大的對話。
很想問清楚那幾年發生的事情，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機點開搜索框翻找起來。
意料之中。
孟氏集團多數項目停工，流動資金難以周轉，恐面臨破產風險。
一家老牌公司說出事就出事，肯定不止新聞上說的這么簡單。
夏江回側過頭去悄悄瞥了眼沈然霽，眼神透出些許覆雜，這裏面會有多少是他的手筆。
恰好遇上紅燈，沈然霽虛握著方向盤，雖是目不斜視，可話卻是對她的解釋：“孟氏近幾年不擇手段大肆斂財，干的違法事不計其數，嚴重擾亂了市場秩序。孟氏出事是遲早的事，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沈然霽坦坦蕩蕩的解釋，倒是讓夏江回為自己胡亂的揣測羞愧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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