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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2 / 3）

“不怕嗎？”夏江回輕聲問。

沈然霽到底是受了孟氏的情，無論是救治母親，還是嘉禾集團(tuán)剛起步時，都受了孟氏的幫襯。如今卻為了肅清行業(yè)大義滅親，沈然霽不怕被千夫所指嗎？

綠燈亮起，汽車引擎聲蓋過了沈然霽的聲音，夏江回只看到他輕飄飄地?fù)u頭，依稀從他的唇形中辨認(rèn)出幾個字：“總要有人.....來做惡人......”

后面的便全被引擎聲蓋住，夏江回辨認(rèn)許久都沒認(rèn)出來他說了什么。

汽車行駛許久，掠過窗外陌生景象，從盤山公路開上去，直至抵達(dá)山頂才停下。

夏江回?zé)o意往窗外一瞥，卻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她沒有來過。

視線往一旁石頭上的大字掃去——

玉山陵園。

沈然霽打開車后備箱，從裏面拿出兩束花，撐開傘往裏面走去。

頓時，夏江回好像明白了什么。

山頂?shù)娘L(fēng)很大，裹挾著細(xì)密雨珠拍在臉上，是戰(zhàn)栗的寒冷。

她撐著傘跟在沈然霽身后，走上長長的臺階。

看著沈然霽在一座碑前停留幾秒，放下一束白菊，隨后在隔壁墓碑前停下。

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仔細(xì)擦拭凈墓碑上雨水混合的灰塵。

蒙蒙細(xì)雨不知何時停了，金橘色光線穿透云層，灑落在擦拭干凈的墓碑上。

夏江回收起傘，望著墓碑上的名字和沈然霽柔而輕的動作，沒有出聲。

“其實(shí)我從未怨過他們，身處局中，我明白了他們的不易。”

半晌，沈然霽停了動作，斂了眸，這番話也不知是對誰說。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觸感冰涼的光滑墓碑，陷入回憶：“你還記得嗎，在蓮花噴泉前，你曾祝我萬事順?biāo)?.....我原是不信的。”

“但你的出現(xiàn)像是一束光，將我拉離了無盡深淵，我才有勇氣直面一切。”

這些話，她從來沒聽沈然霽說過。

從前，她只知道她喜歡的是沈然霽這個人，是他的人品，就足夠了。

現(xiàn)在，沈然霽將不愿面對的過往展露在她面前，將脆弱之處剖給她看，告訴她其實(shí)他并不完美。

思緒逐漸飄遠(yuǎn)，她忽然想起高中時期沈然霽曾對她說過的話：“我喜歡你，早在你喜歡我之前就喜歡你了......”

所以，沈然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

她抬起頭望著籠罩在細(xì)碎陽光之下的沈然霽，仿佛突然對這一切有了實(shí)感。

她唇瓣微張，垂在身側(cè)的手輕抬起，想要說些什么。

沈然霽側(cè)過身，低下頭視線緊緊追隨她：“以前因家庭緣故，我一直在拒絕旁人的善意，怕我身處漩渦會擾亂你本該平靜的生活，所以想要逃避一切。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逃避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已經(jīng)失去前半生重要的人，不能再失去未來生命裏至關(guān)重要的珍寶。

“所以.....夏江回——”

“你能原諒我嗎？”

對上沈然霽散發(fā)出熠熠光彩的眼眸，夏江回喉間仿若被堵住。

過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我也從未覺得你做錯了，我只是在等一個解釋。”

如今已得到了她想要的解釋，再糾結(jié)于過去的事不過是庸人自擾。

“沈然霽。”她忽然開口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