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追來,他們北走河南,在鄧州的唐坡對僧格林沁還擊,殺了極多的清兵。
十二月,他們繼續(xù)北進,僧格林沁緊追,追到寶豐縣的張八橋,撲了一個空,便繞道搶先,駐扎宜陽之南的韓城鎮(zhèn),不讓他們?nèi)ヂ尻枴?
次年,同治四年正月間,他們折而向南,進攻魯山,僧格林沁又追來魯山,大戰(zhàn)。僧格林沁戰(zhàn)敗,大將恒齡、舒?zhèn)惐!⒊m様烂堊谟淼扔帜现寥~縣、襄城,轉(zhuǎn)向東北,到新鄭、尉氏;再轉(zhuǎn)而向南,到臨穎、郾城、西平、汝寧(汝南)。
二月以后,僧格林沁趕到汝寧,他們?nèi)チ讼⒖h、羅山、信陽。他們越走得久,跟隨他們的群眾越多。
僧格林沁趕到信陽,他們又轉(zhuǎn)而向北,去了確山,吃了一個敗仗。然后,繼續(xù)北進。經(jīng)由遂平、西平、郾城、許州、扶溝、睢州。進入山東。
在山東,他們先到寧陽,后到曲阜,“盤旋于兗、沂、曹、濟之間”,在四月二十四日把僧格林沁的疲于奔命的追兵誘到曹州(菏澤)之北的高莊,予以殲滅。
僧格林沁逃到附近的吳家店,被殺。
同治四年四月二十九日,在僧格林沁死后五天,清廷命令曾國藩“著即前赴山東一帶,督兵剿賦;兩江總督(職務(wù))著李鴻章暫行署理;(李鴻章所擔(dān)任的)江蘇巡撫(職務(wù))著劉郇膏暫行護理”。
五月初四,清廷又補發(fā)一道諭旨:“欽差大臣協(xié)辦大學(xué)士兩江總督一等毅勇侯曾國藩,現(xiàn)赴山東一帶督師剿賊;所有直隸、山東、河南三省旗、綠各營及地方文武員弁,均著歸曾國藩節(jié)制調(diào)遣。如該地方文武有不遵調(diào)度者,即由該大臣指名嚴參。”
曾國藩在接到第一次諭旨之時,同時寫了兩張奏折:一張說湘軍除了霆字營以外,多半已經(jīng)裁撤遣散,剩下的只有三萬人左右,“均屬強弩之末,不堪驅(qū)策”。自己也“精力頹憊......說話至二十句,舌尖輒木強蹇澀,不能再說”。“惟有仰懇天恩,另簡知兵大員,督辦北路軍務(wù)”。
在另一張奏折里,曾國藩說:對付捻眾,不能求快。僧格林沁之所以失敗,原因就在求快。(事實上,在最后的一個月,僧格林沁的軍隊平均每天行一百里。雖則有馬隊,但是主力仍為步兵;步兵怎能每天急行一百里,天天如此呢?)曾國藩認為:如果朝廷要他負責(zé),他只能坐鎮(zhèn)徐州,辦理十三個府州的捻,其余的地區(qū),應(yīng)由山東、河南、江蘇、安徽四個省的總督巡撫負責(zé):“宜各練有定之兵,乃足以制無定之賊”。
所謂十三個府州是:山東的臨(臨清州)、沂(沂州府)、曹(曹州府)、濟(濟寧府),河南的歸(歸德府)、陳(陳州府);江蘇的淮(淮安府)、徐(徐州府)、海(海州府),安徽的廬(廬州府)、鳳(風(fēng)陽府)、潁(穎州府)、泗(泗州府)。換句話說,直隸他不愿管。湖北、陜西以及蘇、魯、皖、豫的其他州府,他也不愿意管。
清廷當(dāng)然不準曾國藩推辭,仍叫他干。
所好,黃河以北的直隸省已有楚勇的首領(lǐng)劉長佑當(dāng)總督,李鴻章也派遣淮軍鼎字營十營,交給這十營的主將潘鼎新帶去增援。
李鴻章而且加派劉銘傳所統(tǒng)率的淮軍到直隸去。曾國藩主張把這一支淮軍留在山東濟寧,與僧格林沁的殘余部隊(陳國瑞部)合力;倘若捻眾渡黃河向北,才能讓這一支淮軍追到直隸去,否則以留在濟寧為妥。不久,他又留下潘鼎新的十營淮軍,不讓他們?nèi)ブ彪`。
曾國藩首先決定了戰(zhàn)略:以有定之兵,制無定之“賊”。然后,他根據(jù)這個戰(zhàn)略,定下一步一步的實施方針。他選定徐州、濟寧、周家口、臨淮關(guān)四個據(jù)點,作為“四鎮(zhèn)”,分別由張樹聲、潘鼎新、劉銘傳、劉松山負責(zé)。這四位中前三位屬于淮軍,最后一位屬于老湘營(王錱的舊部)。
有了這四鎮(zhèn),曾國藩準備把捻眾限制在潁河、運河、黃河、賈魯河。
但是,賈魯河僅存了一個空名,必須大規(guī)模挖濬(挑沙),才能名副其實,用來作為防堵捻眾之用。河南省的巡撫與人民,卻很不愿意作這件挑沙的工作。
由于曾國藩堅持,劉銘傳與潘鼎新二人賣力,賈魯河的沙竟挑了一大部分,運河的長堤也筑了。沙河的堤,卻不曾如期筑好。
曾國藩在同治四年五月初接到“節(jié)制直、魯、豫三省”的諭旨,到八月初四才慢慢地乘船來徐州。這一次,正如當(dāng)年他丁憂假滿,清廷叫他“東山再起”之時,清廷越著急,他越是有意無意地行動迂緩,求穩(wěn)而不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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