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訓導臣妾,乃天經地義。”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令我如鯁在喉?我想你是知道的。你已經得到了天下人的承認,又何必在乎我一個將死之人承不承認你?你的那些齷齪心思以為我不明白?”分明是氣弱病篤之人,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弱,她冷笑著看著跪在榻下的錦段,“你知道我厭惡你,每回看到你都會令我無比的惡心,于是你便處心積慮地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就是要惡心我,讓我不得好過。你今日終于有了名分,便更是做足了姿態,要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你啊,是想我早死呢,你是想氣死我的!這樣我死了之后,你才能名正言順地占有所有原屬于我的一切。這便是你的盤算,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處心積慮?心懷叵測?還是早有預謀?看來林安瀾對她已然是恨到了骨子裏。她說得對不對,錦段不想回答,只是恭敬地道:“臣妾謹記太子妃教導。”
林安瀾只是病了,但她還沒有瘋,草木皆兵這樣的事情,對于一個沈屙已久的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錦段的冊封嘉禮之日,宮中各類賞賜如流水一般送到了東觀殿,已是掌事宮女的燕絲領著內侍們一絲不茍地將這些賞賜分門別類登記造冊,送到庫房封存。錦段看著燕絲沈靜的樣子,心中不免冷笑,若是當日初雪不曾背離害她,也許今日的掌事宮女便該是她了吧?
她曾防著燕絲,信任初雪,卻沒有想到,就是那個她滿心信任的小小的宮女,幾乎要了她的命。果然,這皇宮之中,“信任”二字才是最最奢侈金貴的。不過好在她還有夜茗在身邊,這個世上,她唯一還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夜茗,錦段四下望了望,卻沒有找到她的身影,皺了皺眉,她問一旁正在點數賞賜的燕絲:“可有見到夜茗?”
燕絲想了想,搖頭,“今日良娣冊封嘉禮,奴婢一直跟在良娣身旁,不曾見到夜茗姑娘。”
錦段抿了抿嘴角,看向殿外漸已黃昏的天色,微微嘆息。想來再過一時,成郢便要來了,夜茗守在這裏也確是不宜,躲出去也好。
眼不見為凈。
只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安靜乖巧的李夜茗并非躲了出去,而是被人擄了去。
此時的李夜茗看著面前一身宮女打扮,修眉鳳目,面頰光潔的女子,瞪大了眼睛,說不出心中是驚是怕,是悲是喜。
“你……你是誰?”她這句話問出來,豆大的眼淚便落了下來,不停地順著臉頰往下掉。
面前的女子臉上帶了覆雜的神色,看著她委屈地哭著,遲疑了一下,終是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為她拂去了眼淚,緩聲道:“別哭了,今日你姐姐大喜,你是該高興的。”
李夜茗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衣袖,嗚咽著,“白衣姑姑,你怎么會入宮的?你怎么會在這裏?你的臉……你的臉……你的臉好啦?”
白衣姑姑微微笑了笑,道:“這些你都不要管啦,我來是要帶你離開皇宮的。”
李夜茗怔了一怔,茫然地問:“帶我離開?為什么?那姐姐呢?”
白衣姑姑道:“沒有那么多的為什么,皇宮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自然是要離開的。四年前我不過是離開了一段時日,你姐姐便自作主張帶你進了這虎狼之穴,她是該要受罰的,那便讓她留在這裏吧。”
李夜茗大急,“不怪姐姐的,姐姐是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
白衣姑姑眉目不動,眼睛裏帶著冰冷的沈寂,冷冷地道:“不管是為了什么,錯了便是錯了。降志辱身,俯眉折脊,我可不是這么教她的。如今她既已登太子良娣位,那這條路便讓她一個人去走吧,你跟我離開。”
李夜茗后退一步,搖頭,“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留姐姐一個人在這裏。她走這條路都是為了我,我不能拋棄她。”
白衣姑姑笑了笑,鳳眸裏閃過銳利的光,“那你知不知道,就在今晚,你會失蹤,有人想要在今晚要你的命。”
東觀殿的側殿裏,纏枝花樹燭臺上的兒臂粗的紅燭熒熒,燃得滿殿通明。錦段看著坐在對面的溫柔男子,看著他在燭光下的剪影,一彎清冷的新月自他背后的窗紗透過來,映著燭光,碎了一地的銀白暈紅。
她忽地想起在福明宮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以及跟隨在他身后的這些年,看著他從皎如明月一般的少年,漸漸轉變成如今溫潤如玉、溫柔不減的男子。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每每看著他清雅無匹,看著他日日對她的溫柔笑意,她整顆心便不自覺地淪陷了。那時她想,這樣的男子啊,天下間有哪個女子會不愛呢?
只是后來……也許是從木皇后的話語間,也許是從鄭良媛的那一次一尸兩命,也許是從他溫柔地對夜茗說不愛……她心底的那池芙蕖便逐漸枯萎了,只剩一片蒼涼,如白色的雪,寒冷至極,透徹心扉。
她只是覺得,他溫柔得……令人齒寒。
只是,再多的失望,亦是無用,她的心底仍舊存有他對她最初的溫柔,哪怕明明知道,她的如花美眷,并非他想要的似水流年。
“錦段,你是從什么時候起,對我失望的呢?”成郢問。
錦段低眉微笑,“臣妾對太子,何談失望?只是以湯止沸,抱薪救火,人之常情罷了。何況,太子有太子的立場與思量,臣妾不過是婦人的小心思罷了。”
成郢低低地笑了,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就如初見時的那一個春夏之交的午后,他眉目間帶著霽月浮云一般溫柔的笑,纖長的手指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朵色澤淺淡的花兒,插在她的發間,似有暗香浮動。
李夜茗不信白衣姑姑的話,抿了抿嘴角倔強地道:“我只是個小宮婢,無權無勢,與任何人的利益都無干,旁人殺我做什么?白衣姑姑你怕是聽錯了。”
白衣姑姑長長嘆息,似笑非笑,“你說你與任何人的利益都無干?真是個傻孩子。竟然至今都不知道,你的存在,關系著這天朝最尊貴的**的利益。他們既然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又如何能容你存活?在你與你姐姐之間,他們已然做了選擇,否則又何來今日的冊封大典。”
李夜茗搖頭,“你說的我不懂。”
白衣姑姑道:“你不需要懂的,你只需要知道,他們在你與你姐姐之間做了選擇,今日冊封的是誰,那死的便是另外一人了。”
“為什么?”李夜茗追問。
白衣姑姑看著她,微嘆一聲,“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李夜茗問:“見誰?”
“你的親生母親。”
紫銅鎏金香鼎中飄出裊裊青煙。錦段看著面前清雅的男子漸漸湊近的唇,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黃花梨木的雕花大床掛著紅綃帳子,挽著金鉤,散著幽幽香氣,錦段在他的親吻中氣力不支,漸漸躺倒于床上。她攬著他的脖頸,昏昏沈沈地想,不管成郢算不算是良人,以后也都是她的丈夫了。花未開全月未圓,就這樣吧,她終歸是以一種名正言順的姿態站在了他的面前,接受著他的親近。哪怕曾經心如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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