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葉影搖晃的身子，心疼地捂著她被勒出紅痕的脖子。地上滿是玻璃杯的碎片，仿佛昭示了剛才發生的爭執。
他心裏邊也不禁怒了，“師父，你明知小影不想喝，還強行逼迫她喝，你會害死她的！”
葉斐手掌緊握，似乎要掐出血來，“我不會害她，我是為了她好。”
“你這樣與害她有什么分別？”
葉影緩過氣來，誰也沒料到，葉析剛走，葉斐就抓起裝著豆漿的玻璃杯，強行掐住她脖子捏開她嘴巴，把豆漿灌進去。
擦去嘴邊的液體，看見他袖子挽起的手臂上被自己反抗時指甲劃出的血痕，葉影沒有一絲憐憫悲傷，被欺騙、被強迫的憤怒填滿了胸腔，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浸著徹骨的寒意。
“我厭惡你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你憑什么來決定我的去向，你以為你是神嗎？”
裝著油條的盤子扔到他腳下，四分五裂，葉影臉色鐵青，“你愛我嗎？”
心臟被刺中，葉斐瞳孔收縮，忽的不敢看她。
葉影嘲弄一笑，“如果你愛我，我會感到害怕，你愛我卻要擺布我，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
葉斐臉色瞬間如死灰一般，身形搖搖欲墜。盡管知道她說的愛也許不是他想的那回事，他還是不由控制地想到了自己見不得光的感情。
他教的，打蛇要打七寸。如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比精確正中靶心，多好！
話一出口，葉影就開始后悔了，葉析皺起眉頭，悄聲道：“小影，過分了。”
他不過分嗎？葉析幫他，葉影心頭那股氣又蹭蹭蹭冒出來，打敗了淡淡的悔意。
“即便你是神，也不能剝奪我自主的權利。葉斐，我從來不是誰的所有物，不要妄圖以你自以為的方式來掌控我的人生，這只會讓我厭惡。我這么多年的人生已被你拖進地獄，你還要讓我的將來也永不超生嗎？”
這是她第二次直接喊他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得知他無意中造成所有的悲劇后，她也是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眼神如萬年寒冰般冷漠，“葉斐，我恨你。”
說完最后一個字，發洩的情緒終于有了緩和的跡象，葉影僵直的肩膀垂下來，心中自嘲道：果然自己什么都忘不掉，生氣的時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把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葉斐佝僂著身子，像是直不起腰，扶著門框大喘氣，“我就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葉影心一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相互糾纏又相互傷害，這心結誰也改變不了。
葉析也動容，正要去扶葉斐坐下，“你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這時候他開始想念起張良來，要是他在，還能哄哄葉影這臭脾氣，讓這兩人別跟斗雞似的在這裏互相攻擊。
“葉析……”
隨著一聲驚呼，兩條人影快步上前，一道白光閃過，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
弄玉睜開眼，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微笑，“師父，這是怎么回事？”
心裏想及自己的處境，如今葉影代替她，不免有些擔心。明明是她做的決定，卻要葉影去承受，只盼望她能平安離開。
納悶她在現場還問他情況，歷淮知也不好開口，免得暴露，學著少得可憐的記憶裏葉斐的樣子，吩咐，“沒什么，失手打翻了，你收拾一下。”
忙不迭遠離這不正常的氣氛，看來，還是要維持早出晚歸的生活，畢竟早就答應過葉斐，不能讓葉影發現自己不是葉斐。話說，葉斐不是說要等收集完六顆魄珠再送他那兩個徒弟過他那邊嗎？如今反倒又來了他的世界，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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