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如愿被小少爺一拳砸進了水裏。
兩人又在藥泉邊打鬧了一陣，終于開始商量起正事。雖然唐皊安已對唐鴻漸沒有用處，但他臨陣倒戈，唐鴻漸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裂淵上不知埋藏了多少鎢民闕眼線，只要他們一出去就會被碎尸萬段。
“如今白玉月牙已經得手，莽原四方勢力都虎視眈眈，選擇權掌握在我們手裏，你若是要去見你師父，我就把月牙給你。”
白蕪蒔反問道：“你有何打算？”
唐皊安搖了搖頭，盯著手中白玉月牙躊躇了半晌。
白蕪蒔靈機一動道：“藥泉不是就在月神棺附近嗎？這會兒逃出去兇多吉少，不如先去找找怎么樣。”
“也好，我還未曾見過外婆。”
白蕪蒔不由得想起了趙淳淳，難以想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長孫芨原本將洛蟄月埋在了安城后山的東山頭上，想讓她魂歸故裏，沒成想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幾經波折被帶回了他的故鄉。
回過神來，唐皊安已經站在前方洞口朝他招手：“這裏就一條路，往前走走吧，我總覺得就在這附近。”
“好。”白蕪蒔小跑幾步跟了上去。兩人在藥泉泡了半天，精力恢覆大半，此刻神清氣爽，腳步也不再沈重。白蕪蒔心情說不上來的愉悅，忍不住哼出小調，隨即被唐皊安用胳膊肘捅了下。
“噓，月神棺附近還有長孫氏的人看守，別打草驚蛇。”
白蕪蒔撇了撇嘴，忍不住湊到唐皊安頸邊調笑道：“方才動靜這么大，你不也沒忍著嗎？”
“……”唐皊安側過臉羞憤地瞪著他，下一瞬就被人啄了一下唇尖。他先是一楞，隨后握緊了拳頭，骨節咯吱作響。“我現在已經痊愈，打你的力氣可能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白蕪蒔瞬間閉上了嘴，老實巴交跟在唐皊安身后，只是沒走出幾步遠，又腆著臉貼了上去。
“嘿嘿，把我打殘也好，這樣你就得一直養著我了。”
見人不說話，白蕪蒔急道：“小沒良心的！你不會不管我吧？！”
唐皊安瞄了他一眼，故意攤手說道：“那我要是把你養死了可不能賴我啊。”
白蕪蒔垮著一張臉悶悶不樂，滿眼委屈地看著得了便宜還不賣乖的唐皊安。小少爺捂著嘴莞爾一笑，既而依葫蘆畫瓢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都做到這份兒上了，我只好以身相許了？”
“跟我拉勾！”
“好好好。”
“你再發誓！”
“我發誓，要是我唐皊安不以身相許，就罰我下半輩子再也見不到白蕪蒔。”
“….你換一個，這個不像是在罰你，是在罰我。”
說話間，兩人不知不覺又走入了一座空曠洞府。巖壁上暗藏著許多淡藍色光紋，白蕪蒔好奇地伸手碰了碰，瞬間被凍地縮回了手。再往前走，藍色光暈越來越亮，只見不遠處佇立著一座巨大石窟，石窟內遍布藍色晶體，耀眼的亮光遮住了洞窟內的景象，隨著慢慢靠近，周圍溫度正急速下降。
白蕪蒔哈出一口白氣，冷得一激靈，雙手抱臂四下打量著，唐皊安忽然攔住了他。“前面有人。”
他定睛望去，只見兩名身披獸裘的壯漢正手持長槍紋絲不動地立在洞窟外，身后是一堵冰墻，只留了個可通一人的小孔。
唐皊安摸了摸巖壁，若有所思道：“難道外婆的棺槨就在這裏嗎？”
“去看看？”
唐皊安搖頭道：“這裏除了這個入口暫時沒發現其他的，除非殺了這兩個守衛，否則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
“怕啥，那就殺了唄，反正也都不是什么好人。”白蕪蒔聳了聳肩，唐皊安聞聲一楞，詫異地回頭看著他，神情有些覆雜。
白蕪蒔不以為然：“怎么了？”
唐皊安眼神有些躲閃，隨后輕聲道：“我的胎記已經暴露，想再冒充依蘭是不可能了，要是依芏知道依蘭又死在我手裏肯定不會放過我。但說到底，這些長孫氏還是無辜的，他們本就沒錯，何況還是我外公的族人。”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再殺人了。”唐皊安苦笑一聲，目光又落回了冰封的石窟。“遠遠瞧一眼也好，反正，早晚都要見到的。”
白蕪蒔不置可否，隨著少年的目光望去，冰藍色的裂紋遍布石壁，像鱗甲一般將沈睡的棺槨層層包圍，散發出陣陣寒氣，仿佛與世隔絕。白蕪蒔忽然註意到巖石下似乎開著幾朵白色小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瞬間翻涌而出。
“阿皊，那花……啊嚏！”他剛要開口問，猝然打了個噴嚏，門邊守衛瞬間警覺。
“什么人！”
唐皊安見狀將白蕪蒔拉到身后，四下除了凸出的巖石再無其他遮擋物，他不由地攥緊了拳，躲在石縫后觀察著漸漸逼近的人。
白蕪蒔身體緊繃一動也不敢動，唐皊安習慣性地抖了抖袖子，這才想起來自己赤手空拳，他回頭看了白蕪蒔一眼，后者用唇語說了些什么，然后橫掌在脖子前比劃了一下。
唐皊安皺眉搖頭，又把他往裏推了推，剛一轉身，沒想到強光忽然被兩道人影遮住。
他緩緩抬起頭，正對上了兩個壯漢滿臉的疑惑。
“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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