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柳樓曦咬著嘴唇，“之前草圖抄襲的事，明明畫是我打的，可他們說起來，都是說你的不是，還有我現在是青樓女。你的名聲，因為我，已經很不好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而且昨日蘇祉猷，不是這么和我說的呀。他說我配合他演戲，曹夫人就會把柳玽放回來，我信了，可是后面就變了。我是不是拖累你了，我……？”
終于，雨聲淹沒了她的聲音，風愈起愈烈，將她揚起的發絲卷在一起。
顏雨筠停下步子，指向左前方：“我們乘那只船。”
柳樓曦低垂了好半天的頭，仰起頭疑惑道：“這是哪？”不知不覺中，顏雨筠帶她偏離了最初的方向，前面有一汪湖泊。
“凌煙湖。”
顏雨筠帶著她登上停在岸邊的小型畫舫，給足了銀子。只載了他們兩位客人的船，隨著水波，夾在雨落下的聲音和湖掀起的漣漪中，悠悠蕩蕩向湖中而去。
這只畫舫瞧著小，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
顏雨筠呵退只著輕紗薄衣，身姿曼妙的舞女，點了幾個菜，給柳樓曦倒了一杯熱茶，淡淡道：“沒必要糾結。”
“我從未覺得你是麻煩，旁人說的不必在意。抄襲一事，錯不在你，莫要攬責。”
“至于青樓身份，你是受害者。世人所見，皆只浮于表面，不過是他們心瞎罷了。”
柳樓曦頭埋著，零落散亂的發絲遮擋了她的表情。
“蘇祉猷的事不怪你，就算是我，亦被他耍得團團轉。”顏雨筠平靜道。
兩人面對面坐著，顏雨筠伸出手，突然又收了回來，嫌棄中間的桌子頗為礙事，于是起身，換到她身旁坐下。
他右手攬住她的肩，左手五指分開，輕柔地依次插入她的指縫中，灼熱的手心貼著嬌嫩的手背。
顏雨筠微微用力，牽引著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前，鄭重道：“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從前是畫壁，現在是你與畫壁。”
“我……”柳樓曦耳邊是他胸膛起起伏伏的聲音。
他緩緩松開手，一點一點耐心地解開她打結的頭發，以指為梳，把發絲梳理順，撥到耳后。
熾熱的溫度從臉頰，一路延伸至耳后，柳樓曦忍不住偏了偏頭，避開火烈的源頭。
顏雨筠眼神一暗，右手不由用力幾分，按著她的肩頭，使兩人靠得越發緊密。
他俯首附到她耳邊，啞聲低吟：“樓曦，我可以吻你嗎？”
語罷，他沒等柳樓曦回答，在她側顏淺淺吻了一下，多的他便不敢再做了。
“心情有好些嗎？”顏雨筠嘴角微揚。
“你怎么？”柳樓曦捂著面頰，小聲驚呼。
顏雨筠又在她耳垂吻了一下：“好些嗎？”
“好啦好啦！”柳樓曦用力錘了他一下，羞澀道，“你快坐回去，快來人送菜來了。”
顏雨筠剛坐下，菜便端了上來。他點了八個菜，瓷盤幾乎鋪滿了整張桌子。
柳樓曦紅著臉，夾菜吃了幾口，躁動的心平覆下來，不免又想回剛剛顏雨筠說的話。她依舊沒理順其中邏輯，咬著筷子問道：“所以，我們為什么要聽他的？”
顏雨筠懸在空中的筷子一頓，無奈嘆道：“樓曦，你可還記得，你的賣身契，還在曹楓手裏。”
“不過，在林寒徹夜訪炎楓樓之后，現在應是在蘇祉猷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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