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不能理解慕容綺覆雜幽微的心情,但使團家眷的事不能拖久了,為使團也好,為了現在把話岔開也好,必須現在就抓住機會說出來。
她定定神,把同喬安他們商量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見慕容綺低頭思忖,又道:“去接家眷確實是冒險,但他們都是父皇挑選出來的能臣,若是家眷平安,沒了后顧之憂,必然一心一意為北齊出力。”
燕檀還準備接著游說慕容綺,慕容綺就已經抬頭道:“好,朕可以派人去把使團家眷接來,但他們必須忠心,朕不能派了手下的勇士去西越的地盤上冒一遭險,接回來一群三心二意的人。”
燕檀神情一頓,在心裏苦笑一下:使團的人就是三心二意,還能跑到哪裏去呢?梁國沒了,他們總不會想為西越賣命。
說來說去,使團的人最終還是要效力于慕容綺。
她一口應下:“若是他們有二心,我第一個容不得他們,皇上放心。”
慕容綺頷首道:“你心裏有數就行。”說著話鋒一轉,“蒙頂甘露喝著還好嗎?”
慕容綺話題跳躍太快,燕檀停了停,才道:“喝慣了的茶,當然是很好的,多謝皇上費心。”
“嗯。”慕容綺淡淡應了一聲,“那就好。”
雖說和慕容綺相處了幾日,燕檀有時還是搞不懂慕容綺在想些什么。她現在有些理解為什么傳言說慕容綺心思難測了,慕容綺對著她從不動怒,十分溫和,但燕檀有時候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慕容綺的心思。
慕容綺伸手把燕檀正在看的奏折收了起來,道:“這些日子你不必在朝政上費心,距離大婚沒有幾日了,你……”
他頓了頓:“你專心準備大婚就好。”
燕檀眉尖微不可見地蹙起來一點,又迅速收斂起多余的神情。她拿不準慕容綺到底是真的想讓她專心準備大婚,還是找借口不想讓她參與政事。
大婚……有什么好準備的呢?燕檀想。
北齊的禮儀,她在來和親之前就已經一五一十背的清楚。這場大婚,對燕檀來說不過是與慕容綺合作的一部分。
燕檀要幫燕氏皇族覆仇,慕容綺則能拿到整個天下。
至于其他的,不過細枝末節而已。
燕檀細白的手指悄悄攥緊,觸及掌心未愈合的傷口,痛的她立刻又把手掌攤開,試探著對慕容綺道:“那……步六孤氏和太后的事呢?”
“不急。”慕容綺道,“步六孤氏家大業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輕易動搖的,太后就更是如此,她在宮中經營多年,頗有手段,時不時敲打她兩下就好,若是逼得太緊,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反倒不好。”
燕檀輕輕應了一聲,道:“我也正好趁這些日子將宮務梳理一下,免得匆忙上手出了什么差錯。”
慕容綺沒有直視燕檀的臉,也就沒有察覺燕檀神情中細微的緊張,道:“對了,大婚一月后,按大齊的規矩,帝后要行獵西山行宮,以告祭祖先宗廟,你要費心籌備。”
慕容氏屬鮮卑族,實打實的馬背上得天下,要在關外這等風沙苦寒之地經營,騎射的功夫是絕不能丟下的。以行獵的獵物來告祭宗廟,也確實是鮮卑人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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