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那么憐光和覺露呢，若是你回到九尾身上，憐光和覺露”妃見像是調皮，捏著太渺指尖蹂躪一把。

“那她們自然只是憐光和覺露，以后也許會成為青丘的王，但是在那之前，也許言壁或以火會成為青丘國國主”臥涼這話別說太渺妃見，一旁白澤也有許些驚訝，“天狐作為仙狐之后，所管轄的也許不再是青丘了，當然，那是十方之亂后的事情了。”

“說來也許有些超前了，你們離開青丘如今這來之不易的立場作為庇護所，是打算去哪裏”白澤轉的突然，就是臥涼也被他這般跳脫弄的哭笑不得，就是怕死想逃那樣隱隱的沖動也褪去不少。

“立場啊，部族之間的戰爭，好似席卷這片天地，若是必須要說要躲到哪裏去，我也許回去生死交界之處。”十方中，一方生，一方死，看似沒有卷入這場戰亂，實際上兩方已經無處不在。

待到言壁以火從天狐宮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們兩位敬重的長輩正于衣衫不整的兩人面前交談，不過帶他們出來是一對暖玉人的意思，也就是姑姑的意思。

是聽見他們走出來了，白澤才停了話頭，轉過去時又問，“她可還好？”兄弟兩齊齊點頭，憐光和覺露齊齊嗚咽一聲，那對玉人自覺走上前將兩個小孩抱走，以火和言壁才有空閑看向那兩人衣衫不整的。

那個只著單衣是太渺，一目了然，但是身邊那個披著深煙衣袍的身影倒是讓以火腳步一頓，就算是言壁也少見他的失態，他面上像是攏了紅霞，狐貍眼水光粼粼，不過是看見一道驚心動魄的剪影，便開始體溫升高。

這幅模樣在顯眼不過，這以火，竟然是開竅了。妃見沒有察覺，倒是一旁太渺有些異動，伸手就將妃見身上的衣服拉緊了些。

這一動作，倒是讓妃見轉過臉去，饒是以火見過她兩次，仍然倒吸了口氣，圓圓的臉已經褪去的肉感，骨指分明的手緊捉著寬袍，黑發晃晃，五官半遮，鏡中貌，月中影，隔簾形，睡初醒。

玉簾晃動珠翠碰撞，輕撞聲和白澤的咳嗽聲將兩人拉回了神，以火垂首，言壁側過臉，神色也有些僵硬，“來的巧了，客人現在累了，言壁，他們就暫時歇在你們哪處。”

說話的是祭司臥涼，還沒等言壁接話，以火率先開口，“姑姑，哥哥家常年有雨，不利于養傷”

“你若是有你哥哥這般好醫術，讓客人去你照秋閣又何妨。”這話裏話外有敲打的意思，但并無惡意，“你們兄弟兩什么事都在我這裏爭，在外人面前倒也不打算給自己留點面子。”

這話說的以火和言壁齊齊低頭，也不知在想什么。臥涼也不多想，只是偏頭對妃見太渺兩人道，“貴客在這裏安心住下便好，待到時機成熟之時，還請不要推脫，另外....”

“太渺知曉”他回應輕淡，看上去有些疏離，反而讓臥涼松了口氣，等到他們起身了，白澤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望著他們站在那處的身影，白澤突然感慨，時光開始流逝時，是真的讓人不服老不行。

話還沒說出口，就有青玉的光從他們腳下深深淺淺探出，在看穹頂，有一頭火光跳躍，那是來時的玉人正在迎接他們，待到光芒大盛，外頭的光一同亮起，又由強轉弱，四人氣息一下子就散開在這空蕩蕩的空桑當中，臥涼沈吟片刻，“你還留在這裏做什么”

“我想見見姑射”話剛落，他連人帶著墊子一同散著淺綠的光，這次將人轉移出去不同剛才聲勢浩蕩，白澤不過是一眨眼見到的就是幾尊玉人其中一個正彎腰靠近他，那股子寒玉的涼氣浸入面上饒是他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他正坐在蒲團上，鞋襪都沒穿，將玉人推開些，才知今夜寒星如珠，卻不見月色，想到穹頂那亙古不變的月華，他忍不住長嘆，夜寒露重，玉人就這般圍在他身邊，身上被雕刻細致的服飾裹了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往那臺階看去，哪裏還有來人聲音。

若是開始有了歲月流逝，那就不怪他會感到孤寂了。

四人在言壁的竹林門口分別，自然別的只有以火一人，這一路上言壁同太渺交談，話裏話外有打探來歷的意思，卻被太渺避過。以火心神好似被火烤，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著鼻尖蘊繞一股子香氣，又覺著有暖香離他很近，近的只要抬手就可以碰到一般，一反平日裏話多模樣，安分不少。

直到分別時，以火也是一句話沒憋出來，要開口抬頭時，卻見到言壁那雙同他極為相似的眼眸裏含著似笑非笑，一時語塞，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三道身影入了竹林，簌簌風聲之后，沒了影子。

倒是聽舟，許是在這小樓住久了，就是聽見有些動靜，就能見到那孔雀藍的衣裳提著盞白燈籠來尋人。這一亮堂了，倒是顯得她自己引人註目了。

言壁止了話頭，才喚一聲聽舟，那聲音才瞧見掩在竹影后的三人，只是和去時不同，那是分明是三個大人和一個稚兒，只是回來時卻成了三個大人，聽舟走近正要問妃見去了那裏，卻見兩人狼狽模樣，一只白生生的裸足就露在外頭那模樣聽舟也是見過不少女妖的，他們要勾引人時還會在上頭系小鈴鐺。

只是她見過那么多女妖，都沒眼前這只好看，手裏白燈籠被風吹得晃晃，再看哪只腳就被掩藏在深煙色的衣袍之下，她將燈高高舉起，將言壁要開口的話頭截了回去，一張迤逗心思的臉一閃而過，又來了一陣妖風，言壁才開口，“沒禮貌，讓你收拾的屋子可收拾好了？”

聽舟甚至沒來得及楞神，那風來的怪異，險些沒把燈籠給燒起來，聽見自家公子這樣問話，才中氣十足的喊道，“都好了！”

言壁還沒開口夸讚，她又弱下聲音，“只是我以為妃見會同我一間呢，所以我只收拾了一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