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流產風波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紅袖才回來，急急忙忙的喝了口水，“小姐，事情都辦妥了！”

飛雪眼睛微微瞇起，“這么說她真是？！”

“嗯！奴婢讓云堂的人仔細查問過了，她原先還瞞著不肯說，后來還是他們想了個辦法，假裝之前跟陳大人有交情，才把她的話套了出來！”

“那個陳大人因為貪污數額巨大，又沒有孝敬那個時候還沒有升到三品御使的二姨娘的哥哥，就被她哥哥告到了圣上那邊，后來不是滿門抄斬了嗎？她怎么會沒有死出現在這裏？還這么大膽的賣身？”

“小姐，她們全家被斬的事情過去快一年了，而且奴婢見她不似一般的閨閣女子那么守規矩，所以她才會膽子這么大出來的，誰認識她呢？小姐不也是上次與那位陳大人有些過節如今又見這個女人的臉像陳大人才註意她的嗎？！”

飛雪也覺得有道理，那個女子確實不像一般的閨閣女子，看今天的穿衣打扮，倒是有些那些樓裏面的女子的風范了。

紅袖看了看飛雪，“小姐，人已經安排妥當了，只是紅袖不明白，她也實在是個危險的人物，小姐要留著她有什么用啊？”

飛雪淡淡一笑，“這女子長得妖艷，肯定是色男人喜歡的類型，尤其是那種年過半百的老色男人，而且她還跟二姨娘家有仇，你說我要留著她干什么？！”

紅袖一聽，忽而打了個激靈，看來有些人要倒霉了。

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吃過午飯了，卻見大門大開，裏面靜悄悄的，飛雪一楞，心中有不好的感覺閃過，紅袖也覺得奇怪，進了屋子，見孫嬤嬤平日做的針線都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小姐？！”紅袖看向飛雪，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走！”飛雪飛快的沖了出去，紅袖急忙跟上，快到前院的時候，正好有兩個丫鬟走了過來，飛雪沖上去瞪著二人，“我院中的孫嬤嬤呢？”

兩個丫鬟眼神躲閃，急忙搖頭，“奴婢不知！”

“紅袖！”飛雪冷目一轉，紅袖甩手就給了其中一個丫鬟一巴掌，“快說！不然現在就把你扔池塘餵魚。”

丫鬟顯然是被紅袖凌厲的氣勢嚇著了，捂著臉支支吾吾的道，“剛剛三姨娘流產了，廚房的人看到是孫嬤嬤下的手，人現在已經被夫人抓去了。”

飛雪沈下臉，沖著鳳夫人的院子就去了，紅袖狠狠瞪了那兩個丫鬟一眼，急忙跟上。

“啪啪啪~”剛剛進院子，就聽得一陣板子的聲音，飛雪沖進門，就見孫嬤嬤被兩個人按在一條長凳上面，屁股上面被使勁的打著板子，而鳳夫人一臉的得意，時不時叫囂著，“快些承認了，不然本夫人有你好看的！”

“住手！”飛雪大喝一聲，沖過去推開了那兩個打板子的人，鳳夫人一看，立馬面色不好，“大小姐這是做什么？”

飛雪示意紅袖帶孫嬤嬤回去，然后瞪向鳳夫人，“我還要問二姨娘你呢！好端端的為什么把我的嬤嬤打成這樣？！”

“不許走！給我攔住！”鳳夫人一看紅袖要帶著人走，急忙命令自己院子裏面的人，然后也瞪向飛雪，“大小姐真是好沒有記性，我現在已經是夫人了，不是什么二姨娘！”她最是討厭姨娘這個稱呼了。

飛雪卻是剮了她一眼，給孫嬤嬤餵了顆黑色丹藥，“夫人就有隨便打人的權力？而且二姨娘也不看看孫嬤嬤的身份，她可是我身邊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你？！”對于飛雪一口一個二姨娘就是不改讓鳳夫人氣得要命，想要沖過來跟飛雪理論，被她身邊的奶媽張嬤嬤拉住才緩過神來，自己現在是夫人的身份，不能因為這樣就做出失了身份的事情，于是整了整衣服道，“我是夫人，自然有處置府中下人的權力。”

“二姨娘可別忘記了，孫嬤嬤的賣身契可并不在你的手中，你有什么資格打她？”飛雪心疼的看著孫嬤嬤的臂部已經血肉模糊。

“就是因為我手中沒有她的賣身契，她才有命活到現在，不然此刻已經老早被亂棍打死了！”

飛雪已經懶得理會這種惺惺作態的人了，朝著紅袖使了跟眼色，二人合力扶起了孫嬤嬤往紅袖背上一靠就要往外面去，鳳夫人一看哪裏肯，急忙使人攔住，飛雪眼疾手快，攔住了那些個人，讓紅袖順利出去了，孫嬤嬤身上的傷耽誤不得，等會兒等血跡干了再回去上藥就更加痛了。

“大膽，孫嬤嬤下藥害死了三姨娘肚子裏面的孩子，你居然就這樣放她走了，大小姐如此護著孫嬤嬤，莫不是這件事情是大小姐指使的？”見孫嬤嬤已經順利出去了，鳳夫人只得把火氣撒到了飛雪的身上，飛雪冷冷一笑，“二姨娘這么急著亂攀咬人，莫非是想要找替死鬼掩人耳目？！”

“你，你胡說什么？！”鳳夫人頓時有些心虛起來，飛雪冷冷一笑，“三姨娘流產，府中眾人除了老夫人以外其他人都有嫌疑，你憑什么就認定了是孫嬤嬤，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她打得這么慘。”

“誰說本夫人沒有證據，今日早晨三姨娘燉的安胎藥旁邊，就孫嬤嬤一個人經過過還逗留了一段時間，后來三姨娘的丫鬟來拿走了安胎藥，三姨娘吃了立馬就流產了，如今大夫還在她的院子裏呢！廚房裏面很多人都看見了孫嬤嬤，本夫人沒有冤枉她。”

“照你的意思，藥是在廚房的時候就被人動了手腳？”

鳳夫人不知道飛雪這樣說的意思，但還是急忙點頭，“這個自然！”

“那很有可能藥在煮的時候就可能已經被放了墮胎藥了，你憑什么就認定孫嬤嬤一個人有嫌疑，應該把接觸過藥的人都叫過來查問清楚才對！”

鳳夫人眼神一滯，心裏面的驚慌一閃而過，本來抓到孫嬤嬤就處死了她讓事情死無對證的，可是她怕到時候老夫人認真查問起來會影響她持家有方的形象，所以就準備用屈打成招的招數，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老婆子的嘴巴還真是硬，都被打成這樣了，不但不吐口，就是連痛的時候哼哼一聲都沒有。讓她一下子失了對策，如今鳳飛雪又咄咄逼人，她心裏面有些慌亂起來。

飛雪哪裏能看不明白她的表情，“想來是二姨娘當姨娘的時間太久了，對處理這樣的事情有些不應手，既然如此，不如就請祖母決斷！”

又要找那個老太婆！鳳夫人很是不情愿，“你祖母今日去寺廟了，沒有這么快回來！”

想不到你倒聰明，選擇老太太出門會老情人的時間下手！飛雪眸光幽深，“既然如此，那就等祖母回來就是！”飛雪說著就要走出去，鳳夫人一看哪能同意，“不行！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叨擾了老夫人清凈，而且此事人證無證俱在，大小姐如此是想要拖延時間？！”

“哦？！”飛雪轉過身，“人證是那些廚房裏面的下人，那物證呢？”

鳳夫人得意一笑，朝著她身邊的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就從手袖中掏出了一包東西，“這包是從孫嬤嬤房間找到的，大夫已經查驗過了，跟三姨娘喝下的墮胎藥是一樣的。而且就是孫嬤嬤買墮胎藥的店鋪老板也已經找到了，老板證實就是孫嬤嬤去的他那邊買的墮胎藥！”

飛雪冷冷一笑，變聰明了，居然連藥鋪的人都已經找好了？！

“此事就等祖母回來！”飛雪似乎下了最后的決定，然后大步流星的離去了，鳳夫人指著她囂張的背影好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身邊的張嬤嬤急忙寬慰她，“夫人不用擔心，此次我們人證物證都有，她就是再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也抵賴不了了！”

“嗯！”鳳夫人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再說就算到時候老太婆回來了也不見得就會幫著你！咱們走著瞧吧！

飛雪急急忙忙回到院子的時候，紫藤也已經回來了，兩個人剛剛幫著孫嬤嬤上完藥，但是端出來的那些血水，還是讓飛雪心疼不已。因為藥裏面有鎮痛安神的作用，所以這會兒孫嬤嬤已經睡著了，飛雪坐在她床邊，一語不發。

紅袖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烏云般的臉色，“小姐？”

“我沒事！紫藤你去打探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墮胎藥的方子也弄回來。紅袖，你去找個藥鋪的老板，不管出多少銀子，一定要讓她指認二姨娘身邊的張嬤嬤就是去買墮胎藥的人！”此次事情太過突然，自己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二人聽命去了，飛雪擰了把毛巾給孫嬤嬤輕輕擦拭額頭的冷汗，屋子裏面靜極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兩個人都回來了。原來今日因為飛雪等人不在府中，但是孫嬤嬤還是照樣去大廚房領點心，到了廚房，管事的很是囂張的告訴她，最近人手不夠，飛雪院子的點心還在爐子上面，讓孫嬤嬤自行熱好帶回去，孫嬤嬤也沒有多說，就呆在爐子邊上等到點心好了以后才帶著離開的，當時熱點心的爐子旁邊正好燒著三姨娘的安胎藥，所以大廚房的人就都指認孫嬤嬤就是下墮胎藥的兇手，二姨娘立馬抓了孫嬤嬤就打。可憐的孫嬤嬤爭辯不得，被打得遍體鱗傷。

飛雪危險的瞇起了眼睛，顯然她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擺明了要嫁禍給孫嬤嬤，“三姨娘在飲食上面應該一向很是小心才對，聽說她為了肚子裏面的孩子還專門養了兩只懷孕的母貓，什么東西都是讓兩只貓先吃了她才吃的，這次怎么會著了道？”

紫藤一點頭，“屬下打聽過了，此次二姨娘用的墮胎藥不是一次就見效的藥材，而是要連著服用好幾天才能有效果，單次服用下去是不能測出來是毒藥的！三姨娘流產以后，那兩只貓才相繼流產了！”

“也就是說，二姨娘早就已經開始悄無聲息的給三姨娘下毒了，讓三姨娘察覺不了，只是今日就是藥成效的日子，她才安排了孫嬤嬤當替死鬼？！”

“是！”紫藤點了點頭，遞上了幾張紙，“這就是給三姨娘吃下去的那些藥的方子，屬下是在二姨娘身邊的張嬤嬤的房間拿到的。”

“嗯！”飛雪接過翻閱了一下，不是什么名貴的藥材，只是日積月累下來，確實有墮胎的功效，然后遞給紅袖，“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