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已經安排好了！”

“你把這幾張藥方給大夫看，讓他記住，并且讓她記住張嬤嬤的臉，以便到時候指認！然后紫藤再把藥方還回去。”

“奴婢明白！”紅袖拿了藥方，又急急忙忙的去了！

快近申時時分，孫嬤嬤才幽幽轉醒，飛雪眼眶一紅，“嬤嬤讓您受委屈了！都是飛雪不好！連累了你！”

孫嬤嬤急忙搖頭，“小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此次都是二姨娘她們使壞，與小姐又有什么關系？只是我怎么回來了？事情都解決了？”

“沒有！”飛雪搖了搖頭，“我與二姨娘說過了，此事疑點太多，要等老夫人回來再說，嬤嬤先休息，不用著急，還疼嗎？讓我再給你上些藥吧！”

孫嬤嬤欣慰一笑，“老奴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子骨還算結實，更何況小姐把好藥都糟蹋在了老奴的身上，現在不疼了！”確實是不怎么疼了，孫嬤嬤知道，飛雪一定是給她用了上好的藥了！

“嗯！”飛雪點了點頭，她相信孫嬤嬤，那些藥確實有那么好的功效，而且之前自己給她吃的丹藥也有助她止痛療傷。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飛雪正想讓孫嬤嬤再休息一會兒，卻聽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四個粗壯的婆子踏進了孫嬤嬤的臥房，見到飛雪不冷不熱的道，“老夫人吩咐，讓大小姐帶著孫嬤嬤即刻過去！”

飛雪看了看孫嬤嬤，二人明白，老夫人是回來了，四個嬤嬤見飛雪并沒有反對，就要上前來拉孫嬤嬤起來，飛雪急忙阻攔，“不勞煩四位嬤嬤，紫藤？！”

“在！”紫藤急忙走了進來，飛雪站起身，“小心背上嬤嬤，隨我去祖母那！”

“是！”紫藤應了一聲，然后小心翼翼的背著孫嬤嬤，隨著那四個嬤嬤走了！

老夫人剛剛下了馬車回到院子，因為路上疲累，正想休息一會兒，就見鳳夫人很是委屈的闖了進來，把飛雪跟她說的話添油加醋的跟老夫人說了一遍，聽得老夫人頓時很是頭痛，“三姨娘的孩子沒有了？”

鳳夫人點了點頭，“大廚房的人都看到大小姐身邊的孫嬤嬤在三姨娘藥罐旁邊熱過點心，其他再沒有人接近過藥罐了，不是她還能是誰？后來張嬤嬤帶人在孫嬤嬤房間搜出了剩余的那些藥粉，人證物證俱在，大小姐還抵賴，請老夫人做主啊！”

老夫人一陣肉痛，相爺年紀這么大了，除了那個鳳云，可就盼著這回能夠生下個兒子了，可是又泡湯了。見鳳夫人還在小家子氣的哭哭啼啼，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好了，你以為你還是小妾的時候，就知道哭，成何體統？！”

鳳夫人被老夫人一嚇，急忙止住了哭，但還是央求著老夫人做主！老夫人沈吟了一會兒，才吩咐四個婆子去把飛雪跟孫嬤嬤帶來。

飛雪進了屋子，就見鳳夫人正一臉的不懷好意，而老夫人陰沈著臉，滿臉的不高興，低頭行禮，“祖母！”

老夫人箭一樣的目光射向孫嬤嬤，“還不給我跪下！”孫嬤嬤想了想還是跪了下來，反正現在自己也坐不了。

老夫人這才看向飛雪，“你倒是說說，這件事情交由你娘處理就好，為何一定要鬧到我這裏？你是嫌我過得太清閑了？”

飛雪眸中閃過嘲諷，都能趕那么遠去約會舊情人，能是忙人做出來的事情嗎？

“回祖母，飛雪覺得二姨娘處事不公，恐冤枉了好人，才會要等到祖母回來！”笑話，那個女人也配讓我稱作母親？鳳夫人一聽，見機就插嘴，“老夫人您還不相信，大小姐不喊我母親也就算了，還一直叫我二姨娘。”

老夫人臉色也有些不耐，“是啊！二姨娘明明就已經轉正，現在是正經的相府主母，你為何還如此尖刻？！”

飛雪一聽瞪大了眼睛，“祖母您在說什么，我與云兒根本沒有在文書上面簽字啊！她怎么就成了正當主母了？”

老夫人一聽這話就想要發怒，可是又怕飛雪到時候急了拿著這件事情到官府去鬧，事情大了對相府聲譽不好，于是按下脾氣，“這件事情可以先不提，既然你說凌凌（鳳夫人閨名，關凌凌）她處事不公，是哪裏處事不公了？她冤枉孫嬤嬤了？”

“正是！”飛雪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到下藥的人了！并不是孫嬤嬤！二姨娘想把孫嬤嬤屈打成招，可不是冤枉了孫嬤嬤。”

鳳夫人一聽，急忙大喝，“你胡說，下人們都看見了，當時藥罐邊上就孫嬤嬤呆過，再沒有其他人了，我也查問過開始煮藥的人，那是三姨娘院子的人，難不成大小姐還要說是三姨娘身邊的人下的毒？！”

“自然不是！是你！”飛雪說著一指鳳夫人身邊的張嬤嬤，一雙眼睛猶如閻王一般，看得張嬤嬤頓時有些心驚肉跳，急忙朝著老夫人跪下，“老夫人做主啊！老奴冤枉啊！”

老夫人看向飛雪，“你說是張嬤嬤又有什么證據？”

“祖母，大廚房的人，我并沒有權力管著他們，他們受某些人指使會指認是孫嬤嬤，我也不覺得奇怪，可是墮胎藥總要去外面藥鋪買到吧！飛雪已經找到張嬤嬤買墮胎藥的那間藥鋪的掌柜了，還請祖母允許藥鋪的掌柜進來！”

鳳夫人臉色有些青白，這原本是應該自己做的事情啊？！怎么讓她先找了人來了？卻見老夫人已經點頭，“讓他進來！”

接著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因為長期在藥鋪呆著的緣故，撲鼻就進來一陣藥香，讓老夫人信了三分。中年男子自報家門后就老實的站在那邊，老夫人看著他，“你有賣過墮胎藥給我們府上？”

中年男子一拱手，“回老夫人，小人是開藥鋪的，自然是連看病帶賣藥，有時候一些個年輕女子意外有了身孕或者年長的婆子不想繼續生孩子了，都會自行到藥鋪去拿幾劑墮胎藥了了事。”

“那這么多人，你可能記得是哪個買過？”

“回老夫人，說實話，有些記得，有些記不得！”

“嗯！”看在大夫還算老實的份上，老夫人對于他的話又信了兩分，“那你倒是看看，這屋子裏面有沒有你認得去過你藥鋪抓過藥的。”

老大夫抬頭就打量了起來，當環視一圈見到張嬤嬤的臉的時候很是明顯的一楞，“是你？！”

張嬤嬤一楞，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么？我不認識你！”

飛雪冷冷一笑，“大夫又沒有說什么，張嬤嬤這么緊張干什么？”

張嬤嬤又是一楞，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做賊心虛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夫人，自己是不是露出馬腳了？但是一想到這并不是自己去抓藥的那個掌柜的，心裏面又安定了一些，卻又聽得那個大夫疑惑的看著張嬤嬤開口，“你不是說你是窮人家的婆婆想要抱孫子，今次算命的算出來你媳婦肚子裏面這個又是女娃，你怕家裏面太窮養不活，又怕媳婦兒不肯落胎才死命央求我開了五劑慢性的墮胎藥給你嗎？怎么會在這裏穿的這么好，還是相府裏面的人？！”

張嬤嬤臉色瞬間白了，人錯的，可是藥卻是說對了，當初為了不被發覺，確實是弄了五服藥一劑劑喝下去才會見效的。他怎么會知道？

老夫人也感覺到了不對，“怎么回事？！”她身邊的嬤嬤一聽，急忙上前稟報，“啟稟老夫人，老奴已經去三姨娘院子看過了，大夫說墮胎藥并不是一次下的，而是分了好幾次，是慢性的，難怪沒有察覺出來。”

鳳夫人也緊張起來，“老夫人，不可能是張嬤嬤，我明明在孫嬤嬤房間搜出了墮胎藥的！這個大夫也是假的，賣給孫嬤嬤墮胎藥的藥鋪老板，我早就已經找到了。”

飛雪冷冷一笑，“既然你搜到了不如拿出來讓給三姨娘看病的大夫查驗，看是不是跟三姨娘喝下的是一樣的！”現在才提出人證？要知道這種伎倆第一次還好，第二次就不新鮮了。而且飛雪才不相信為了做樣子你會這么麻煩把真的藥準備好來嫁禍。

鳳夫人瞬間也白了臉，為了方便，準備嫁禍孫嬤嬤的只是普通的墮胎藥，并不是給三姨娘吃的那些。一時支支吾吾，有些回答不上來！看的老夫人沈下了臉，又是你？！

飛雪這會兒笑著開口，“祖母應該沒有忘記上次在寺廟的時候，二姨娘硬要把第三碗湯給三姨娘喝的事情，后來又借口湯涼了就放在那邊了！”老夫人臉色又沈了一分，飛雪乘勝追擊，“而且飛雪相信，既然二姨娘此次與張嬤嬤二人計劃的這么周密，她們的房間裏面應該還有剩下的藥渣或者剛剛大夫說的方子之類的，只要拿給給三姨娘看病的大夫一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張嬤嬤嘴唇開始哆嗦起來，那張藥方還在自己房間呢！

老夫人冷哼一聲，朝著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個嬤嬤就帶著一群人飛快的離去了，半個時辰內又趕了回來，把五張方子交到了老夫人手中，“老奴已經讓給三姨娘看病的大夫看過了，就是這五張方子上面的藥害死了三姨娘肚子裏面的孩子，而且大夫剛剛說，三姨娘因為身子受損嚴重，以后恐怕不能再有身孕了。這五張方子，正是從張嬤嬤房間的梳妝臺最底層拿到的。”

張嬤嬤跌坐在地上，渾身冰涼，再沒有反抗的余地了。

第二日飛雪聽到消息，鳳相晚上回來知道這件事情以后大怒，讓人處死了張嬤嬤，還準備休了鳳夫人，后來還是鳳夫人的娘家人趕了過來，這才讓這件事情平息了下來，鳳夫人沒有被休，只是被關禁閉半年，中饋作為補償式的，由三姨娘代領了。

孫嬤嬤的傷勢很快好了起來，飛雪終于松了一口氣，正準備休整幾天的時候，門房的人又送來了一封信，是柳府小舅那派人送來的，看字跡像是女子寫的，應該是舅媽，只是讓自己有時間快去，簡單的幾個字，讓飛雪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