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審閱

呵呵老頭的不辭而別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沒有留言，也沒有透露任何目的地。石小小也只能從老頭當初的話語中解析出來些許信息來，他大概有些地方要去，有些人想見，有些事情要做，他似乎能預測大概的期限，因為他說過“還有些時間”的話，至于是多長時間卻不明確。

“不知道，那個老漢頭子現在在什么地方，過的怎么樣了？”石小小自言自語的問自己。然而自己卻連人家叫什么名字都未曾問過，現在這樣突然的關心顯得假惺惺。當初認識的時候覺得自己踏著人家的人生軌跡走過來的一般，那么現在呢，沒有按照老天隱約的安排，是否算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呢？糾結這些沒有什么用，偶爾的想想算是緩解大腦緊繃狀態的一種方式吧。

一個月后，石小小的處女作經歷了一次不怎么精細的琢磨，他覺得是時候“拉出去溜溜”了。查看了各大平臺的相關規則后，一時不知道如何選擇了，便挑了幾個用戶多的平臺發布出去。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這方面的事，別人都是當成職業一樣每天更新，石小小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掙錢，于是一次性發布了一整篇。

不寫故事了，下午的時間就要重新分配了，石小小的目光投向了那一摞摞自己練字的成果。只是為了練字還沒有認真解讀過，于是他拿起自己的筆跡認真閱讀起來。他發現那些詩詞之類的理解起來并沒有那么難，只是以前沒有用心而已。越古老的著作越難理解，隱隱約約的看出些道理，這些道理和現在人們的處世之道還有些不謀而合的意味。“這難道就是文化底蘊嗎？”石小小這般想著，不禁讚嘆起古人的智慧來，難怪那些人被稱之為“圣人”，有這樣的著作當之無愧啊。

少年時的石小小何曾想過，這些圣人言論讀起來也會這么津津有味。讀了一下午的之乎者也，雖不怎么疲倦，可偏偏腹中饑餓感卻如此強烈。現如今要說有人讀書讀到廢寢忘食，那可真是難得的很啊。

在廚房忙活了一陣之后，石小小捧了一碗青菜雞蛋面出來，一邊吃著一邊看看自己的故事有怎樣的反響。按照他自己的看法，雖不能卷起驚濤駭浪，至少也能激起浪花朵朵吧，然而事實卻是“審核中”。看到這三個字的同時手中的面條鬼使神差的送到尚未張開的嘴邊，燙的他是“小手一抖驚坐起，手機落入飯碗裏。”還好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將手機從碗裏撈出來，仔細的擦拭干凈。好在手機并沒有壞，只是沾了些飯湯，擦凈之后還像之前一樣，就是隱隱散發出些許青菜面的味道。石小小并沒嫌棄，還能使用就好了，放下手機，也沒有嫌棄這碗面有了手機“到此一游”的經歷，呼呼啦啦的結束戰斗去了廚房。

審核需要些時間，石小小也沒有再去關註，依舊像以前一樣有規律的生活。枯燥無趣卻充盈踏實，沒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上午抄一段拍成視頻，下午解首詩拍成視頻，一天拍兩個視頻發網上。他的視頻沒有任何的編輯和修飾，可以說是原汁原味了，大概是因為他的心思并不在此吧。什么網紅之路，他從沒有想過，只按照心之所向去生活。

如此過了幾天，有人給他打電話了，是某某編輯，目的很簡單，因為他的文章涉及太多政治方面的言論，需要修改，否則審核不通過。石小小沒有過多的思考，明白對方的意思之后就問道：“怎么撤回？”編輯反而說了些挽留的話，“只要稍做刪減和修改就可以了。”諸如此類。石小小又問了：“有人讓你去買方方正正的蘋果，你會去要求蘋果樹給你長出方形的蘋果嗎？”之后也就沒有再過多的協商什么。像這樣的電話接下來一周內接到了很多，石小小也都是同樣的回應。結果就是不通過，下架，撤回文章，註銷賬號。這種處事風格大概和他這一年的“閉關”有著莫大的關系。

并不是所有平臺都是如此，最后還是有那么一兩個通過了審核，也有了幾十個讀者，至于點讚收藏分享的，就只有那零星點點了。石小小并沒有太關心，甚至都不抱什么希望了，除了註銷了通知他修改的那些個平臺的賬號，其余的一概不聞不問。在他看來，發出去的目的就是接受大家的審閱，既然審核都沒有通過，那么就沒有必要再去獻丑了吧。

石小小并沒有因此而沮喪，依舊自由自在的逍遙度日。每天都沈浸在文字的海洋，他解詩的視頻受到了廣泛的好評，方法簡單而新穎，通俗易懂。不僅是詩詞，其它的一些古文也可以用一樣的方法去解讀。他的方法是在詩句中加字，才開始的時候，只是適當的加一些字，讓整句看起來更好理解，到后來加的字多了，讀起來就像是讀白話文一般。

某一天，石小小看起了自己之前的視頻，大概的看了看大家的評論。之前一直不怎么在意，現在看了評論之后他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說些什么。第二天上午他沒有抄，而是寫了些想要說的話，首先說明了自己的目的純屬興趣使然，其次承認了自己擅自修改名句的過錯，再然后勉勵大家積極尋找自己的方法和樂趣。

此后每隔幾天，石小小就會對觀眾的評論作一些相應的回覆，也從評論中得到了很多鼓勵。也有些提出了具有挑戰性的建議，有的甚至搬出《四書五經》來。對于這些，石小小只回應說自己會認真的讀，至于讀出了什么卻從來沒有公布出來，只說是自己從中獲益良多，鼓勵大家自己去“取經”。一天兩個視頻，收益也相應的有那么點增長，平均下來夠自己一天生活所需了，偶爾也有一些結余。

如此生活平靜而淡然，孤獨感也隨之而來，即便每天出門活動的時間變長了，依舊會覺得孤單寂寞。性格決定了選擇，選擇成長為現在的結果。漸漸的石小小開始想念學校的同窗，昔日的好友。真正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才發現，一年的時間并沒有將這些情感淡化，偶爾觸及時反而覺得更加的濃厚。鐘凌霄那可愛模樣已經深深刻在了腦海裏，無論后來的經歷怎樣掩蓋，當他想起的時候總是清晰的浮現出來，隨之而來的隱隱痛感，也一樣的真實。是啊那是別人家的孩子了，現在的石小小體會到呵呵老頭感受了。明明知道會痛，可還是會大老遠的去看上一眼，之后用自己不可名狀的笑去掩蓋心裏痛處。

怎么又想起了那個老頭了呢，抽煙喝酒頭發少，沒了下門牙的老頭。這時石小小很自然摸起煙盒來，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抽過煙了。忘記當時是怎樣的情況，煙不知不覺的戒掉了，是因為有規律的生活沒有給香煙安排位置，還是太過投入而忽略了曾經留在指間燃燒的伙伴呢！

“嘶…呼……”石小小點起一支自己想象出來的華子，夾在兩指之間。“呵呵”自己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手指上早就沒了香煙的味道，如此做法自己認為是回味，可那姿態在別人眼裏叫做意淫。“戒了也好，反正現在不怎么富裕。”安慰自己一番之后，石小小來到墻邊，成坐姿靠在墻上。這是他新開發的鍛煉方式，本質上和扎馬步是一樣樣的，可他偏偏喜歡靠在墻上。這樣鍛煉有段時間了，每次都要堅持十分鐘左右，再換其它動作。

在石小小過著自己悠然自得的生活的同時，被他投出去的“小石子”們并沒有就此石沈大海。從最初的沈寂慢慢變得活躍，只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卻始終漠不關心。最開始的讀者并不多，時間久了終于有人耐著性子看完了一整篇，感受自然有了變化。點讚的分享的也隨之變得多了起來，讀者也就自然的多了起來。

終于有一天，有人轉載部分，發在了別的社交平臺，還在評論區埋了些挑撥的言語。得益于這個人的龐大粉絲群體，相關的言論呈燎原之勢蔓延開來。有知道來源的也紛紛加入進來，轉發一些其它部分，有的是為了蹭熱度，有的是為了抱不平。褒貶不一的看法，慢慢的發展成為兩個極端，最終將石小小這部處女作推上了風口浪尖。

對此一無所知的石小小在發完了這天的古文賞析視頻后，愜意的看起網上一些自己平常關註的新鮮事。因為這些內容都是根據他平日瀏覽的內容推薦的，本來是沒有實時熱點的，在他喝水的時候，手指無意之間點開了某個頁面。當他回過頭時看到“無人敢當官的局面即將來臨”的標題，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看了裏面的內容。

那篇文章的內容大概寫的是：當前社會處在一種穩定發展的狀態，雖有些“在其位不謀其政”的人執掌著一定的權利，但該做的事情也很好的完成了，并沒有什么大的過錯。可有些人看不慣這樣的作風，提出了“論功領酬”理念，還要對一定層級以上的官員進行考核選拔，而選拔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模仿古代科舉的模式來進行選拔，這是要回歸封建王朝嗎？有人反對也有人支持，有人提出現代化建設以來，受到外來文化沖擊太過嚴重，本土文化正在被一步步的摒棄，文化傳承受到嚴重威脅，對于一個有著數千年歷史的文明來說，處在其中的傳承者應該感到悲哀。對于這兩種態度你是怎么看的呢？

最后這一問瞬間讓石小小失去詳細了解的興趣，典型的自媒體人的風格。不過這裏面的重點倒讓他覺得熟悉，心想大概是和那個老頭討論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