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飯吃了不少呢。”沈瓊英隨即道。她見顧希言也吃飽了,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道:“顧哥哥,我送你回衙門吧。”
顧希言楞了一下,露出笑容道:“好。”
二人穿過聚寶門,便來到了秦淮外河,時值三月,兩岸楊柳依依,春風乍起,掀起漫天飛絮,顧希言內心一動,看向沈瓊英的目光亦多了幾分柔和:“攀折贈君還有意,翠眉輕嫩怕春風。倒想起當年我進京應考,你送我的柳葉飲了。”
那是十一年前的冬日,顧希言遠赴京城準備第二年的春試,沈瓊英第一次與他分別這么久,內心十分不舍。擔心顧希言吃不慣京城的食物,提前準備了許多路菜,還做了除濕祛寒的柳葉飲。
沈瓊英在春天取了柳樹的嫩葉洗凈,放入清水中反覆熬煮,直到湯汁呈現出濃郁的碧綠色,再加入適量白糖慢慢熬,待到糖粉也變得碧綠,便可以盛出曬干了。想要喝時,只需要用開水將糖粉沖開即可。
柳葉飲顏色澄碧,氣味清香,喝一口清甜滋潤,仿佛又回到了楊柳繁盛的清明時節。
臨別時,沈瓊英將一大包糖粉塞給顧希言,低聲問:“顧哥哥,你知道我送柳葉飲的含義嗎?”
顧希言柔聲道:“柳者留也,折柳寄情,我怎能體會不到你的心思?你放心,我春闈結束后我就趕回來。”
十一年的光陰如流水般逝去,如今又到了折柳寄情的季節。沈瓊英的眼中有了淚意,她不愿讓顧希言察覺,便仰起頭來,漫天柳絮如飛雪,她裝作被柳絮迷了眼,抬手將眼淚擦去。
顧希言一直默默凝視她,忽然嘴角微微向翹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干燥溫暖,給人無聲的安慰,一如往昔。
沈瓊英覺得心裏亂極了,她此時甚至想,干脆拋下一切顧慮,就這么一直與他攜手走下去吧
顧希言步伐稍快,全身都沐浴在明媚的春光裏,而沈瓊英稍稍落后,大片的樹蔭將她遮蔽,她楞了一下,隨即抽開了手。
“顧哥哥。”沈瓊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平穩:“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吧。”
顧希言一楞,忽然停下腳步,手卻握得更緊:“為什么?”
“我有我的難處。”沈瓊英躲開他的目光。
顧希言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執著:“告訴我為什么?”
沈瓊英的語氣帶了幾分哀求,泫然欲泣道:“顧哥哥,求你不要問了。”
顧希言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放緩了聲音道:“我知道了。這一次,我會等你。”
他慢慢放開了他的手。
沈瓊英只覺得渾身上下皆是冷意,低下頭道:“顧哥哥,對不起,我……”
“你無需解釋。”因背著日光,沈瓊英看不到顧希言臉上的神色,卻聽他沈聲道:“我不想強迫你。等到我們下次相見,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畢竟我們分離了這么久,我不想再留下遺憾。”
沈瓊英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意,終是轉身倉皇離去。
顧希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這是他癡心愛戀的女子,他與她自幼相識,他們一切賞過臺城的柳色,他們一起在莫愁湖上泛舟,他們一起敲響雞鳴寺的鐘鼓,那是多么美好的少年時光。時隔多年,似乎一切都沒變,又似乎一切都變了,她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他和她之間相隔了十年的歲月,她經歷了太多,他只能遠遠看著,默默等待著。
沈瓊英回到醉仙樓,也沒了午睡的心情。她從榻上的描金柜子裏拿出一張羅紋紙,四角都泛了黃,顯然是舊物了,上面抄錄著劉希夷的詩:“愿做貞松千歲古,誰論芳槿一朝新。百年同謝西山日,千秋萬古北邙塵。”
這是她十一年前親手寫的,打算顧希言從京城趕考回來就贈予他,可惜她等不到機會送出去了。
沈瓊英的字寫得好,她從小臨摹張猛龍的碑帖,連不輕易許人的顧希言也讚她筆跡俊秀剛健,不同于尋常女子簪花小楷那般秀媚無力。
可這是要送給顧希言的定情帖子,她突然就猶豫了。選什么詩好呢。若自己做一首,怕筆力不夠,若太旖旎,又失了身份,若太纏綿,又實在不好意思,最終她選了劉希夷的《公子行》的最后四句,相親相愛,同生共死,這是她向往的感情。
確定了要寫這首詩,她特地在寫廢的紙上練了幾十遍,生怕自己寫得不夠好。她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燈下悄悄寫的,等到自己終于有把握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索性吹滅了燈,借著窗外朦朧的光線,在羅紋紙上寫完這首詩,心中升起一種隱秘的歡喜。
沈瓊英摩挲著那紙張,澀澀的有些劃手,一如她現在的心情。今生今世,她還有機會送出它嗎?
書友正在讀: 無敵劍魂 冒牌大英雄 從遮天開始垂釣萬古 同桌你清醒一點 洪荒:吾乃紫微大帝 龍王殿 掉馬后我成了寵妃 白潔高義 變形記作文變成貓 從武俠劇開始 分手后,霸總再也摁不住我啦! 人在捷德:開局簽到極惡貝利亞 第三帝國之鷹 都市之不死天尊 我居然成了反派舔狗 網紅的直播生活 風流天龍之楚霸王 陸先生的前妻黎漓陸昊禎 最強星際億萬富翁 廢土(精校) 溫養玫瑰 我把自己上交神州 校花的誘惑 美人成歡 一寵成癮:封少的在逃小撩精 恐怖覆蘇之女小說家的覆仇 算命 港綜:你的機緣是我的了! 重生捕不快GL 斗羅之絕世蛛皇 精靈之奇妙之旅 邪王追妻:廢柴長女逆天記 紅色莫斯科 梟雄1990 小白花黑化記 四合院:重生過去當頑主 港九本色 南半球的盛夏 墜夜殘星 以性為由po-18.com(兄妹骨科,1 反派夫婦不想走劇情 就讀A校后我分化成了O 明騷暗婊【nph】 大夏滅道人 我的完美男友 我在異世抽卡換裝 重生之童養媳歸來 噢!萌了個爹 誅仙日常 都市奇緣 作者:易天下 李偉杰風流瀟灑人如其 網配之渣與渣 媽媽不在家【骨科兄妹】 三國h傳破解版 快穿游戲檢測員 ( H ) ?簡 纏蝶 關于費佳跟我相互背刺那些年 奧斯頓之龍之子 庶小姐替嫁日常 當烏爾奇奧拉穿成宋青書 我拐走了反派影衛 最強國師:我家倒霉皇帝又中蠱! 王府寵婢 布衣天下 深不可測 溫柔潮汐[先婚后愛] 《戀君未有期》上(超級虐心) 年代嬌寵,嬌軟美人被糙漢寵野了 八零團寵福氣包 陰影王座 普法:我粉絲全是受害者張三 踏遍山河只為君 活在多元宇宙 盛氣凌人 大明:由檢看好了,哥只示范一次 兒子你好像是反派[穿書] 愛情有腳 我絕對不可能是妹控 謀笙+番外 強上酷哥哥 可愛小寶在灣灣鯊瘋了【七零】 玄幻:我的靈脈無限進化! 陸總 總裁大人,請低調 我全宗門穿到了星際 與直男總裁互換身體后 穿高跟鞋的漢子你威武風騷 惡女穿進女德劇 為你璀璨,因你黯淡 御用小獸醫 染愛成婚 零度曖昧/溫柔野骨 和離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 我的異能是熱水 開局半圣,我收了女帝為徒 寵炸!在隱婚老公懷裏被親親 酸梅湯 神祗:星海蟲群 斗破:開局降服美杜莎,多子多福 穿成團寵文裏的反派炮灰后 把情敵變成老婆 斗破之我即正道 吃瓜不如談戀愛(1v1,H) 神豪:開局打賞主播一個億 明國萬歷 葉辰盛冰瑩 重生之仙帝歸來 路過你的傾城時光 被火燒后,她跟豪門繼承人領證了 床上的征程 咸魚親媽在娃綜靠算命爆火 我不是你男朋友 白今夏顧靖澤 全球災變:我靠植物守國門 她會溫柔愛人[重生]全文 邊界之外的世界 從蜥蜴人開始莽穿中古 纏金枝,權宦的掌上嬌寵 且極歡情(1V1,H,現代) 七零女配嫁給大佬男配 誤闖室友的做愛現場gl(純百) 我的戀人非人類 借種【雙性】 誰又在妄議本宮 快穿之掌家女主只種田 [綜]天方夜譚 逐鹿· 長煙烽起 明撩他呀全文 新婚夜,我把隱疾大佬親昏了 你成軍官了無防盜 男醫(婦科男醫) 截胡蕭容魚,給予她幸福生活 靈武逆天記 綜藝女配萬人迷[快穿] 將軍她栽在了太監身上 我的小姨是大明星 大人艷福不淺 遠嫁和親公主 花都兵王趙東蘇菲 全校都以為我A裝O 穿到囚愛文學,系統跑路后 傻嘻嘻 官路紅顏 都市至尊醫婿 表白不同意,我走你別追啊 去他的賢妻,不干了! 江少寵妻無節制 虐死反派師尊后,全宗門火葬場了 將軍只奉公主令 飛升后我被醫尊賴上了 今日放晴[先孕后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