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聞鼓
“借我點人。”沈長序道。
他的人都是蕭弦的,沒法用。
盛淮安沒想到他要求這么簡單,她攤了攤手:“你覺得我像是有很多謀士幕僚的人嗎?”
盛淮安除了玄一,連個跟著的丫鬟都沒有,干什么都親力親為。
“借我羽衣軍。”沈長序道,“你的一千人裏都是精銳。”
羽衣軍裏邊,也有不少因為仰慕驃騎將軍英武,加入的奇能異士,在軍隊裏難以編排,全部都塞進了羽衣軍。這些信息,略一打探便知。
盛淮安緊緊盯著沈長序,此刻他臉上無措的表情已經(jīng)消失了,又掛上了他溫潤的笑,看不透他想的到底是什么。
“你要做什么?”盛淮安問。
瘋子把鞋也脫了,赤腳在廳堂跳大神,嘴裏咿咿呀呀念著《千字文》,念完了千字文又干嚎,拿鞋子當(dāng)手帕往沈長序臉上招呼。
沈長序后退一步避過,看著被瘋子緊緊攥在手裏的玉螭佩,道:“我想……查點舊事。”
他從來都是幫蕭弦做事,等自己需要用人時才覺得捉襟見肘,身邊處處是他人眼線。
不想讓他養(yǎng)父知道的,自然是他的身世之事。
盛淮安已經(jīng)信了七分沈長序的話,但還是道:“你不是說要騙走我的羽衣軍嗎?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把戲。”
沒想到沈長序之前的話給自己挖了個坑。
沈長序輕聲問:“那該怎樣?”
他又撩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把長發(fā)撥置耳后,兩只耳朵上還掛了青松石流蘇耳墜,輕輕搖晃著。
盛淮安道:“別搔首弄姿了,你頭發(fā)薅禿了我也不會見你好看就給你的。”
在沈青那兒她是什么像路仁一樣買笑追歡的好色之徒嗎?只要看見了美人,之前的恩怨就一并拋了?
——不過盛淮安還真有點兒“以貌取人”的品格,她在遼東第一次失手,就是放了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北族女子,次日一開戰(zhàn),那女子就用弓弩教會盛淮安:不要隨便看人臉心軟。
她一把截住了瘋子亂揮舞的手,把沈青的玉螭佩拿到了手裏,道:“我先拿著了,你明天來找我。”
沈長序見她應(yīng)了,笑著“嗯”了一聲,沒有拖泥帶水,干脆利落轉(zhuǎn)身朝外邊走去,離開前恰好和提著烤雞的玄一對上。
等人走了,盛淮安對那瘋子道:“別裝了。”
那瘋子“嘿嘿”兩聲,還是扭著屁股跳大神。
盛淮安不耐煩道:“再裝我讓人給你丟茅坑去扭。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瘋子看起來瘋,但說話的時候還是精明的,三兩句胡言亂語就把沈長序的母親現(xiàn)況和前事交代的清清楚楚,看見沈長序受到刺激,他眼底還劃過恨意和譏嘲。
瘋子不理會他,跳完了又在地上爬,爬完了又在抱著柱子,學(xué)猴子蕩樹藤。
“你的女兒呢?兒子呢?布莊呢?就這么瘋下去?”盛淮安把玩著沈青那塊玉佩,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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