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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3 / 3）

長公主知道元太子曾為女兒驅(qū)邪，兩人也算熟識，倒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趙懷芥不好拒絕，只是叮囑蘇渺渺不許多擾胡鬧，便也帶著蘇卿卿先去了。

留下蘇渺渺急趕幾步，跟在元太子身后，彎唇露出了十分純粹的笑意：“麻煩表兄了！”

趙懷芥淡淡搖頭：“無妨。”

與此同時，他的心聲也在沈沈嘆息道：［渺渺已經(jīng)疑心，我總要給她一個交代……］

聽著這話，蘇渺渺心下也是一頓，原來元太子早就看出她追上來的意思了！

的確，她這個要麥茶的借口找的這樣牽強，元太子能看透人心，猜到她的本意，也不奇怪。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jīng)想了要給她一個交代，這么坦然，想必那畫冊也是有緣故的。

蘇渺渺這么想著，便也安下了心，跟在趙懷芥身后，路上還有心意欣賞著周圍景致。

元太子的住處，是在蓬萊宮正中的后殿，殿后臨水，庭院裏竟還當(dāng)真養(yǎng)了一雙仙鶴。

元太子的住殿不算大，不過四下僻靜，處處周全，房內(nèi)雖然沒人，但顯然也是有人日日仔細清掃過的。

窗欞微開，露出一角琉璃碧瓦，窗棱上鏤空雕著瑞草丹墀，轉(zhuǎn)過身，地上金磚盈盈似水，毯上麒麟獻瑞的銅熏爐裏還正冒著細香，絲絲縷縷，散著松柏般的冷香。

蘇渺渺進門之后，目光便先掃過了四處的書案與墻面，果真，都是干干凈凈的，一張字畫，一本典籍都無。

趙懷芥立在一旁，耐心等她將四處都瞧過了，才平靜道：“表妹是要先飲茶，還是先說話？”

對方說得這樣干脆，反而叫蘇渺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低著頭，雙頰微紅：“表兄看出來了嗎？那個，我其實就是奇怪，表兄分明這十多年都沒見過我，為何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卻總覺著早就知道一般……”

其實這種感覺只是影影綽綽，真正叫蘇渺渺開始疑心的，還是元太子自個暴露的心聲——

尤其是那一句藏起圖冊！

［果然是我心中有愧，露了行跡……］

不過聽人心聲這事，實在是聞所未聞，趙懷芥再是聰慧，也猜不到這一層，聞言，也只當(dāng)是自己不夠小心，先前與蘇渺渺相處時，在言語神情上露出了什么。

在心下沈沈嘆息之后，趙懷芥也輕聲回道：“我從前的確聽聞過你，也是母親提及。”

這話叫蘇渺渺瞬間收斂心神：“啊，皇后娘娘也知道我嗎？”

這個皇后，說的自然是已經(jīng)駕崩的元太子之母，趙皇后。

“先帝駕崩之后，母親與我物是人非，遍嘗冷暖。”

元太子緩緩提起了舊事：“旁人對我們都是敬而遠之，只有長公主，不計前嫌，常來東宮寬慰母親，還時常接我過府，陪著照顧玩樂。”

元太子提起這事時，語氣神情都是風(fēng)輕云淡，并沒有十分在意，但蘇渺渺聽著，卻也難免生出一腔寂寥。

是啊，誰都知道趙皇后來這蓬萊宮，不是當(dāng)真想要出家問道。

出身大族的世家女，自幼便知書識禮，賢良淑德，被太宗皇帝一眼看中，聘為長媳，從一開始，便是要為了叫她輔佐帝王，統(tǒng)率命婦，為天下女子之首的。

蓬萊宮再是雕梁畫棟，到底也只是畫地為牢，若是沒了法子，堂堂一國之母，又怎么會愿意不明不白的避來山上，甚至為了表白心意，不入皇陵，連身后事都要遮掩不言，直到三年后，才讓兒子回京報信？

元太子那時也不夠三歲，直至七歲離京的這幾年，一個半懂不懂的孩子，頂著太子之名，在東宮裏的日日夜夜，又會是什么滋味？

一念及此，蘇渺渺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不該這樣糾纏不休，倒叫太子想起傷心事來。

她抿抿唇，眼眸閃著分明的愧意：“是因為舊日情分，皇后娘娘才記著我與母親嗎？”

趙懷芥搖頭，因著她的動作，目光不自禁又一次落在蘇渺渺面上。

比起他來，蘇渺渺就還只是個頭尚幼的小小姑娘，上山時吹了些風(fēng)，鼻尖也有些隱隱泛紅，面頰略微泛白，只將柔嫩的雙唇都襯出一絲紅艷。

這一抹艷色叫趙懷芥不自覺的垂下眼眸，頓了片刻，才又繼續(xù)道：“母親離京時，你不過兩歲，正是因為不知，這些年來，母親才會派人打探了你的性情行事，也一并叫我知道。”

蘇渺渺越發(fā)疑惑：“啊？為什么？”

趙懷芥轉(zhuǎn)頭看向窗前，聲音平靜，但落在蘇渺渺耳中，卻猶如驚雷：“母親多年來，一直有意令我娶你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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