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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母親有意, 令我娶你為妻。”

蘇渺渺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緣故。

聞言之后，她又驚又疑，還難免生出幾分尷尬, 一時間楞在了原處，不知該如何言語。

對面元太子也沒有開口，但蘇渺渺卻能聽見他低沈的心聲, 卻是一句一句，接連不停——

［我聽聞瑞安有孕時, 便在心裏想過, 若生個女兒，與你再合適不過, 上天庇佑, 當真如愿。］

［滿盛京裏, 再沒有比瑞安的女兒，與你更適宜的親事。］

蘇渺渺聽到這兒, 便也立時明白過來，這該是趙皇后生前說過的話。

是元太子想起了仙逝的母親。

［瞧瞧, 多討喜的好孩子, 閨名渺渺, 聽聞是個聰慧活潑的性子，愛戲水, 擅騎射，像她母親，也是個爽利的。］

［你整日的死氣沈沈，若是再娶個嫻靜的, 兩個木頭湊一處，更是沒一點趣味, 你沈穩(wěn)，她活泛，才是天造地設(shè)，相女配夫。］

雖然明知只是趙皇后自顧自的安排，但相女配夫這樣的言辭，于一個閨閣女兒還是太直白了些。

蘇渺渺的面頰不禁一紅，連目光有些游移，低著頭，不知該看向何處。

［平帝六子簫予衡，先前從未聽聞，此人來的突兀，卻令平帝見之心喜，蘇渺渺見之鐘情，實在蹊蹺。］

［原以為蘇渺渺還年幼，你守三年孝再去也來得及，卻叫人捷足先登，倒是娘親活的太長，耽擱了你。］

不愧是修道之人，竟連生死之間，都說的這般隨意嗎？

這樣的話，該是趙皇后臨終之前所言，算起來元太子當時也不過十七？只不知道，他聽到母親這樣提及身后事，又會是什么滋味。

蘇渺渺心情覆雜，偷偷覷了趙懷芥一眼，下一刻，便又聽見一句心聲——

［好在我瞧這簫予衡野心不心，待蘇渺渺若即若離，也未必真心，瑞安的性子我最清楚的，她們母女這樣相像，三年之后，你真心相待，也未必奪不回來……］

聽到最后趙皇后提起簫予衡的言語，蘇渺渺尷尬之余。心裏便又是針刺一般，又氣又苦。

是啊，若是真君子，見女子真心相求，若是有意便干脆答應(yīng)，若是當真一點不喜歡，也該嚴詞拒絕。

怎么會像簫予衡這般若即若離，多年來，不曾干脆應(yīng)親，也不曾徹底拒絕，時遠時近，生生叫她的癡情之名傳遍盛京？

這樣的話，分明父親母親也婉轉(zhuǎn)勸過她。

偏偏她這么多年，就在“故事”裏被迷了心肝，竟然從未察覺過！

［哈哈，我聽你師父說了，懷芥啊懷芥，我還當你跟著個假道士，修成了真地仙！原來你也會動情，你告訴母親，前夜裏到底瞧見了什么？］

［夠了！心修不夠，這樣的失禮之事，竟還未放下！］

最后這一句心聲格外用力，又滿是惱火慚愧。

驟然響起，只將蘇渺渺都嚇了一跳！

這一句，顯然就是不是先前那般想起趙皇后，就是元太子自個的心聲。

只是什么心修和失禮事？竟能能叫縹緲出塵的元太子，失態(tài)成這般模樣？

蘇渺渺看著趙懷芥眉宇間籠上的冷意，小心開了口：“表兄，你……”

“我去烹茶！”

沒等蘇渺渺說完，趙懷芥便忽的出了聲，說罷之后，看也不看蘇渺渺一眼，便越過她徑直朝門外而去。

匆忙的著急的幾乎有些狼狽。

不過還沒等他邁過門檻，只是剛剛行到門前，就像是撞見了什么一般，步子便又忽的一頓。

緊接著，門外便又傳來的一道清脆又稚嫩的少年聲：“茶來啦！”

蘇渺渺聞聲看去，入目是個七八歲模樣的小道童，身著青衣，頭挽小髻，面頰圓乎乎的，面上帶著些心虛又討好的笑：“知道師兄回來，我特意來送茶！”

趙懷芥聲音疏涼，仿若蓬萊宮門口的山風：“這個時辰，你功課做完了？”

［完了又要挨板子了，師兄怎么一下子就出來了，我還什么都沒聽著呢！嗚嗚嗚虧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