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這艘世俗的大船,下沈,下沈!
波浪滔天,如裹尸布一樣,把那些殘體血跡卷去!。
短篇武俠集錦 短篇武俠之五十六《天命》
《天命》
作者:或喜或憂
天涯地角有盡時,尋得倩影方咫尺。縱橫在劍客的江湖,那些撕裂的傷口,氤氳著斑駁紊亂的血色,裹緊滿身的泥濘,匍匐在絕望的淵藪。放任、背棄心底的信念,是愛,抑或是百轉輪回的天命。
—記卷首
:
這個漂泊世界的恩怨要說明白,還得尋回遺失的碎片。
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無影、絕命技冠群雄,奪得頭魁,并將與會的武林人士盡數斬殺。此后二人以鐵血刀劍雄霸天下,數月內將六大派滿門盡誅。江湖傳言“無絕”雙煞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殺人不使第二招。這兩人血洗銀坑山、火燒流云寨,一系列的大屠殺行動引起了中土武林極大的震驚,江湖中人人自危。領袖群倫的四大家族紛紛結為同盟與之對抗,不料各家好手在大戰前三日內竟接連被殺得干干凈凈,豪門世族的勢力因此而沒落。隨后的竹林一戰,廝殺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武林各門幫派無一不傾己所有,怎奈數百高手苦戰兩天三夜,卻盡皆葬身密林之中。
憶當年,江南竹林徹夜不絕的沙沙聲。
日光慘淡,映在翠竹上也是鮮艷的暗血色。綠林中四處橫流的紅河,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猶如林中遍野橫尸般密密麻麻,滿眼都是。根根竹節如同被紅蠟遍染漆涂,蒼黃的泥土處處滲入血淋淋的液體。穿著青衣、藍衫、紫霞帔的死者或垂于枝條、掛于枝干,或懸于枝葉間,彌留之際的恐懼化作死后那猙獰駭人的表情,吞吐著寒冷微弱的氣息,是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姿態。再到這裏來的人,感受的只有無影和絕命的有如錐般尖銳的寂靜的恐怖,像是那足以遮蔽艷陽的黑色的風。
最后一晚趕盡殺絕后,徹夜響起的沙沙的聲音,混雜江南水波蕩漾的琴弦聲,蕭索的彈奏著小調,不和諧的樂段略微高亢:劍在旁,人去遠,燭波槳影漣漪裏,何處覓夕陽______
正當中原武人全軍覆沒,無影劍和絕命刀本應橫掃江湖無人可敵之際,他們卻在此時暗淡了刀光劍影,絕跡江湖,從此杳無音信。留下的令人費解的天命,成了迄今為止武林最大的謎團。
隱沒在硝煙劍氣中的殺招是仇恨。
此后過往十余年。江湖中群雄并起,各門各派也紛紛重整旗鼓,廣招門徒,中原又煥發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經歷過那段歷史而尚存在世間的前輩們大都已退隱不出,年輕的弟子們更是無從知曉那兩個曾經驚鴻一時的名字。
當初一敗涂地的四大家族至今仍一蹶不振,但在如此頹廢的境地中仍有個少年在迅速崛起,他的名字叫莫仇。莫仇的祖父和父親在20年前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卻都在一夜之間命喪無影劍下,莫仇從此便開始習武練劍。莫仇雖名莫仇,但他卻無時不銘記著殺父的血海深仇。“此仇莫不忘”是他對自己時刻的戒言。莫仇生得一副冷峻的臉孔,棱角分明。他素來少言寡語,不與人交往,整日只與劍為伴。為的是實現他立下的重誓:殺無影,覆仇。
莫仇冷酷孤僻的性格註定了他劍法上的登峰造極。出世方十四載便獨居深山精研劍術,原本四大家族的莫家就是多年前武林的泰山北斗,祖上傳下的兩儀劍法已是造詣非淺,尋常人只需學得一兩成世間便罕有敵手。莫仇凜凜不以為然,他清楚他的對手是誰,無影的武功當真深不可測。他每日勤奮練劍,十年間竟從祖上劍譜中升華領悟到一套更為精妙的反兩儀劍法。曾傳聞說莫仇在飛瀑間舞劍的情景被到此砍柴的樵夫看到,正反兩儀劍法使得出神入化,被疑為是上古劍仙轉世,未出深山便已聲名鵲起。江湖人多聞其劍術超凡入圣,卻都不曾親眼目睹。
莫仇十年修成后,深居簡出,整整十年孤寂的修行,使他冷酷的雙眸中又多出了一絲犀利的寒氣。酷若冰霜且行蹤不定,隨身的斗笠和披風如黑紗般裹起他暗藏的殺氣,只留給敵人鋒銳的劍刃,和撒滿一地的鮮血。
看到他的眼,都會被這黑色瞳仁放射出的仇恨的劍鋒刺傷。
小鎮酒館裏的喧囂再平常不過。吃酒,閑聊,歇腳的人沿著自己的思想運作著,一切都被隱在角落裏一對炯炯的眼看得清楚,這就是莫仇。當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蹣跚的走進店門,他嘴角曇花一現的微微向上一翹。老者似乎并未註意到這個蒙著臉,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獨自坐在一個角落喝起酒來。
落日沿著它亙古不變的軌跡徐徐西沈,夕陽的一抹余輝斜射在酒館旁一排數十株烏柏樹上,葉子似火燒般紅。酒館裏過客的腳步來來回回,川流不息。當晚霞紅透了半邊天,店家和小二都昏昏欲睡時,店裏只有這兩個人—莫仇和青衣老丐。老者喝完最后一盅酒,透過蓬亂的頭發瞄看莫仇。莫仇抬起頭,就在四目相對的一剎,相隔的黑紗直射出冰冷的殺氣。、
老丐下意識的碰了一下拐杖,說那時遲那時快,莫仇早已握緊的劍鋒出鞘,飛旋著凌厲的劍花直刺向老丐的心窩,速度之快使人避之不及。卻見那青衣老者登時舞動起鐵拐招架,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急速還擊。兩樣力道如此之大的鐵器相碰,“嘶嘶”的蹭起火花。莫仇手中的細劍柔軟如絲卻堅韌無比,使起來自然是輕巧,莫仇腕中暗運真力,倒轉劍氣,順勢以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巧勁彈開鐵拐。料那老者也絕非泛泛之輩,彈開的鐵拐瞬時又回到手中,揮動起鐵拐便如同精鋼禪杖般虎虎生風,任莫仇劍法如何精妙一時間倒也近身不得。兵刃劍不斷發出猛烈的碰撞聲,只見白光閃閃,廝成一片。正個空當,莫仇飛起一腳,直踢老丐胸口,老者遂揮杖防御。不料這一腳登一下禪杖氣力中途變了向,撩起座下木凳直飛向老丐。只聽得“砰”的一響,木凳應聲被鐵拐擊的粉碎。卻見莫仇手下劍光一閃,腕間靈活似有神助,一個飛身起躍,劍鋒就直刺進老者的心口。血液頓時如泉涌般噴出,老丐的臉也漸漸的沒了血色,莫仇再稍一用力,劍又挺進半寸,老者登時倒地。緊握的鐵拐也“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莫愁的劍又回到了鞘中,雖然浸透了鮮血,是很多死在這把劍下的人的鮮血,但在莫仇心中劍還是最神圣純潔的,在他的生命裏只有劍才能為他報仇血恨。
殘陽下的飛鳥,或成群或落寂,在火燒云映襯的天幕下做著與涼風反方向的運動,稍帶過揚花一片。
“的的的,的的的”,迎著地平線,馬蹄聲遠去,他騎在馬背上的背影也漸融入了夕陽中。
此后的數月,莫仇回到深山中,直到又一次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序章奏響。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是延續了兩百多年的武林盛會,起初由昆侖、峨眉、崆峒、混沌、紫霞和少林六大門派,及莫、林、蕭、易四大家族為武林推陳出新而舉辦,每十年召開一次。天下第一的名號是古往今來所有武人夢寐以求的志愿,因此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擂臺上往往是藏龍臥虎,自恃不軟的人敗下陣來方知強中更有強中手。百年前原本只有這十路人馬參加的大會,經過發展壯大,已經成為全武林一十八門三十六派七十二幫共同角逐武藝的公賽,兩百年從未間斷。但十年前的大會,因為各路高手皆為無影、絕命所殺,竟是些茍活下來的二、三流的人舞刀弄槍,似乎不得與昔日并列。
會期降至,各門各派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此時再度出山的莫仇,已是武林中聞名遐邇的冷血劍客,理所應當的代表了莫家與群雄爭奪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競技場上單打獨斗和兩人團隊的組合交替互搏。莫仇便與本家的表弟莫云一同出戰。雖名義上是二人合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莫仇頂住了莫家的天下。
莫仇憂傷的臉仍然隱藏在朦朧的黑紗后,飄忽的心情就連擂臺上的對手亦捉摸不透,這也正是與莫仇為敵的人的可悲之處。
武道擂臺上一輪輪血光的對決,隨著陽春三月漸煦漸暖的柳風,可怖的展現在眼前。拳腳無知,刀劍無眼。勝者居高臨下,等著下一個、又一個被親手送進墳墓的,抑或把自己安葬于此的人。敗者則在日落之前化為蒼山殘陽的祭祀品。
莫仇是不會敗的,至少不會在這種時刻敗在這些人手裏。他的冷酷與囂張的劍法相得益彰,只在瞬息結果對手的性命,保留劍上沾染的斑駁血跡作為對死者的敬意。在一次又一次致敵于死命而勝后,黑紗縹緲蒙蔽住所有試圖探尋他的人的眼,仍是深沈,沈默,而不可測。
當然英雄并不是只有一個,莫仇心中最明白不過。那個同樣黑衣遮面、同樣殺人如麻的名喚凍矢的男子,給了他最大的恐懼。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嘗試過這種感覺了,多少年來只有看著對手一個個痛苦的倒下而己毫發無損,如今從未有過的寒意卻襲上眉梢。他沒有把握贏過凍矢,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世間竟有人劍法這般絢麗多彩,像是在舞絲帶就埋葬了對手,那樣灑脫的殺戮對死者都一種榮耀。莫仇感覺到了一場命中不可避禍的宿命即將掀開,這是從那晚二人擦肩而過后,從那寒意滲透肌骨后,所領悟到的。似乎和凍矢間有某種黑暗的關聯,天讓那兩雙寒意凜人的明眸稍一碰撞,便擦出淡藍色的火花。
莫仇和凍矢都一路過關斬將。倒下的尸體越來越多,墊在他們腳下而成為梯石。黑色的長袍,刮起黑色的旋風,代表著屬于黑色的恐怖陰影。武道大會已是兩虎爭雄的競技場,天下第一註定成為二人的囊中之物。怎乃命運都受著某種潛移默化的指示,聚首的日子不遠,誰主沈浮的大戰在即。
瀟湘雨歇,風不止;冉始日曉,破長空。
這一切遲早會有決斷,只是沒想到它來得那么突然那么快。
武道場上有資格決斗的只剩四人:莫仇、莫云,凍矢及他的隊友凍妖。生死較量已經開始,卻不見雙方動靜,仍是站在原地不動。仍是透著黑紗,劍目刺傷著對手,那深沈的潭水,永遠是幽幽的恬靜,使人不寒而栗。不理解他們在交流什么,抑或在吶喊,盡在來來回回的眉羽間包容。
四目相會又再說了些什么,莫仇、凍矢同時握劍,其余二人見此番情景,也不由得嚴陣以待。剎時莫仇、凍矢騰空越起,凌云抽劍,正當雙劍要第一次對決,卻見二人不擊對方,徑直向莫云和凍妖俯沖過來,劍來之迅尚且不及還手招架。凌空寒光一閃,劍鋒一轉,鮮血便已涂抹在了銀白色的劍刃上。臺下之人也對這突如其來的事變驚詫不已,僅僅是見莫云倒在凍矢劍下,莫仇的劍上淌著凍妖的鮮血,至于使二人喪命的殺招,他們被砍下頭顱的不明不白,也只有到地獄才能瞧得清楚。
這一切對于臺上站著的兩個人似乎只是一場臨時決定的配合。莫仇再回過去看凍矢,卻不料直挺挺的劍已到面前,本能的閃身躲過,凍矢并不回馬再刺,只以臨波微步的輕功徑直向那旁山麓騰去,漸次漸遠,聽得一串聲音:西山腳下,命中當此。無影玉蕭,往事矣矣。
莫仇聽到“無影”二字,心中一個寒顫。不假思索的一點地,也追了出去,留下看客們一個個摸不找頭腦。
莫仇追去十余裏遠,輾轉至山腳樹林中。這是一片遮天蓋日的密林,世外白晝,林中光線昏暗映出綠樹枝葉影影綽綽,仍不見凍矢蹤影。踏著席地而鋪的落葉,追尋消匿的蛛絲馬跡。林中顯得格外寂靜,連雀歌蟲鳴亦聽得甚少,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簫聲,聽得委為清晰。
循聲遁林而去,不見源頭在何處。順著林中徑流過的小溪,才出了密林。遙看遠處臨水的巨石上,霧蒙蒙一片,似有人影綽動。走近了,見一白衣老者端坐石上,所吹簫不斷奏出舒緩的旋律。這老者且看鶴發童顏,精神矍鑠,便知是內功已達極致,精力充沛絲毫不亞于年輕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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