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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開局死牢11（2 / 2）

集云很豪爽地接過來吹了吹一飲而盡，碗一擱，就打頭出去了。

穗兒輟在頭后，歪著頭一會兒朝左看，一會兒朝右看，怎么看怎么好看，滿眼都是艷羨。

其實，揚州瘦馬雖然名聲不好地位低下，但也常有一種聲音，在夸大和放大這些女孩子的本領(lǐng)，比如便是一只手、一個側(cè)影，一個眼神兒，也能勾人的魂···想想也知道沒那么夸張，美人之美，在于營造一種“美”的氛圍，衣裝打扮，身段儀態(tài)，以及五官，那是缺一不可，相輔相成的。

集云雖是瘦馬出身，但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些神乎其技的本領(lǐng)，也不過是格外擅長打扮、註重打扮，也懂得通過一些個細節(jié)的微妙不同去營造自己想要達成的氛圍罷了。

你想想，五月的天，其實哪有什么寒可御呢？但誰讓集云孱弱嘛，比別人更不如，人家穿單她穿夾，自然就表現(xiàn)出來她的弱了。

白生生的臉兒，精致但并不怎么乍眼的五官，木頭簪子上墜著顆玉髓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弓背縮肩地裹著披帛——進門的功夫還得扶一下門框子，否則那不高的門檻對于她倒似高山似的不可逾越···板著臉到人近前，一開口就是硬邦邦的，“殿下的性子還是這樣，天下的事并非都是一蹴而就的，怎可由著性子擺弄？”

淳于越方才瞧著她進來就發(fā)起了楞，被她念了這兩句，才回過神來，無奈地支著額頭，笑道：“你又上綱上線，不過是想著把你放到近前，底下人自然便也上心些，你的身子也能快些養(yǎng)好，你瞧瞧？越的一片心意，就換來一通責備，你自己說是不是屈死個人？”

這話說的···可真窩心。集云再怎么精明清醒到底是在病中，聽到這貼心關(guān)切之言，心頭竟有一瞬間的松動，甚至沒控制住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都和緩了下來。

但······

再窩心，一想到自己這具病體是從何而來，一想到淳于越插手后，原本瞧著永無盡頭的事情幾乎是風卷殘云地就被解決，未免就品味出別樣的微妙了···再多的窩心就也都轉(zhuǎn)淡了。

王孫公子的富貴閑愁啊······

他的那些愛恨和情緒，那些關(guān)切和親近，在集云眼裏一文不值，根本都不必拿起來理論。

——以集云的聰明，這大概就是世間她唯一不能理解、無法體味的事情了。

你跟她講錦衣玉食之下的孤獨，點燈熬油的寂寞？跟她講父母情淡，兄弟緣淺，講天家無情，講高處不勝寒？講仿徨少年期的救命稻草或孩提時刻的點滴溫暖，講一腔真意被棄若敝履時的受傷，講偌大天下無人懂我的落寞？

對不起，哪一樁也沒有養(yǎng)娘的毒打更實打?qū)崱Ｄ窃谥讣獾闹窈灐⒊嘧悴壬先猛t的碎瓦片、還有一個又一個水米不進的長夜。

······

咸寧公主對著瀕死的集云感嘆，“人人都羨慕本宮，說本宮命好，一出生就是金玉之尊，千嬌百寵的長大，又嫁了個如意郎君，可本宮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如今，連這么個低賤的婊/子竟然都能和了駙馬在本宮背后弄鬼，說與那些個艷羨的人聽，看誰還說敢本宮的命好。”

集云窒息之中涕泗橫流滾了一身的泥汗，啞著嗓子笑了笑，咽氣之前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去/你/媽/的。”

去/你/媽/的。

衣食無憂的人，有什么資格叫苦？

也許是集云偏激，當然是集云遷怒，但去/你/媽/的，她總要淳于越憐她入入骨，有朝一日痛徹心扉，總要榮妃跌下高座受她一回“顧及主仆一場”的恩惠，才解心頭憤懣。

在此之前，再多的動聽言語都是虛妄，都不值得入耳。

——當然了，淳于越的話雖左耳進了右耳趕緊出，但伴隨著這幾句話又漲了2點的憐惜值就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了，未免更讓集云在意。

【憐惜值+2，當前憐惜值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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