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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3）

韓裴蕓把床上的飯粒一顆顆撿起來，抽了張紙巾裹裏面，再看被顧景晗攪和在一起，令人很沒有食欲的飯菜，雙手叉腰重重嘆氣。

“一會兒換個(gè)床單就好了。”王阿姨和和氣氣地從柜子裏找了條新床單。

顧景晗一勺沒餵進(jìn)去，拌了拌飯準(zhǔn)備再舀一勺。

韓裴蕓斜睨著她的動作，之前見到顧景晗的第一眼，除了察覺到對方和自己有階級差異，但總體印象還是很好的，要長相有長相，要?dú)赓|(zhì)有氣質(zhì)，可她現(xiàn)在怎么看顧景晗怎么不順眼。

“啊。”顧芷櫟滿心歡喜地張開嘴，這次顧景晗餵進(jìn)去了，可顧芷櫟還沒把飯全含嘴裏，她就立即抽出了勺子。

大概有半勺的米飯灑在了顧芷櫟的胸口上，小家伙揪起自己寬大的病號服領(lǐng)口，往裏面看了看：“媽媽，米飯掉進(jìn)去了。”

顧景晗將飯碗放在一邊，過去撩起顧芷櫟的衣擺，幫她把衣服裏的米粒往外面抖。

這些事情本來都是王阿姨做的，顧景晗在家的時(shí)間不多，顧芷櫟經(jīng)常連著幾天都見不到媽媽，如今終于能有和媽媽相處撒嬌的機(jī)會，王阿姨知道自己不該出手。

韓裴蕓看她那笨拙的動作，一點(diǎn)都沒有當(dāng)媽的樣子，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下去了，端起了被顧景晗拌來拌去的飯碗。

“你讓讓。”她給了顧景晗一個(gè)閃開的手勢，小聲嘀咕，“什么都不會……”

韓安歌托起小臉，看顧景晗的臉色不太好，關(guān)切地問：“阿姨，你的臉怎么紅紅的。”

王阿姨聞言趕緊看過去，她在顧家干活十幾年，從顧景晗讀大學(xué)到現(xiàn)在，什么時(shí)候見她臉紅過？

“沒有。”顧景晗淡淡地否認(rèn)，見韓裴蕓也在看自己，有些刻意地偏了偏臉。

“櫟櫟來，阿姨餵你吃飯飯啦，張嘴嗷。”韓裴蕓學(xué)著小孩子奶聲奶氣地說話，舀起飯輕輕柔柔地伸進(jìn)顧芷櫟的嘴裏，一邊笑著看她吃下去，一邊夸她真乖。

顧景晗隨意朝她看了眼，哪還有之前在她家對著自己痛哭流涕的樣子？韓裴蕓是娃娃臉，年紀(jì)雖然也不小了，可看著還是有幾分稚氣，加上學(xué)小孩子的語氣說話……顧景晗抱著雙臂，站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顧芷櫟嚼著飯，大眼睛對著新認(rèn)識的阿姨不停地眨巴。她原先非要媽媽餵自己吃飯不可，可現(xiàn)在讓這個(gè)阿姨餵自己吃，好像也很開心。

顧芷櫟吃飯的時(shí)候光動嘴不出聲，等吃完以后才問韓裴蕓：“阿姨，你是我媽媽的朋友嗎？”

韓裴蕓完全不想和顧景晗做朋友，確切地講，她是不想和任何人做朋友。

韓安歌舉起小手搶答：“我和櫟櫟是好朋友，所以我們的媽媽也是好朋友啦。”

韓裴蕓覺得自家安歌今天真的很多話，半闔起眼扶額。

這時(shí)王阿姨殷勤地朝韓裴蕓伸手：“來。”

韓裴蕓懵了下，慢慢伸出手，放到王阿姨手上，和她握了握：“你好。”

“不是，我是想拿你手上的空碗去洗洗。”王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

韓裴蕓一連串的動作在顧景晗看來都很有趣，她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和自己一樣都習(xí)慣端著，而韓裴蕓這樣什么情緒都表達(dá)在臉上的人，讓她感到很新鮮。因?yàn)轭欆茩档氖逻@幾天奔波來去，受到的打擊又大，好幾天死氣沈沈的臉上，在這刻竟不自覺地有了一絲笑意。

“媽媽，你晚上要陪我睡在這裏嗎？”顧芷櫟抱著剛收到的大玩偶，目光閃閃地望向媽媽。

顧景晗沒有停頓，很快搖了搖頭：“今晚不可以，媽媽有事情要忙。”

顧芷櫟洩?dú)獾乜s在床頭，撅起小嘴：“好吧……”

韓安歌脫了鞋，爬到顧芷櫟身邊，拍了拍她的手：“不要不開心，我陪你嘛。”

韓裴蕓想說她們晚上不可能留在這裏，可看顧芷櫟下一秒拉著安歌的手再也不肯放開，最后什么都沒說。